她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南栀自然也不会再给她选择的权利,将车窗一关,离开了这儿。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一下,是通知的短信,初赛过了。
成绩出来的真快,她只是看了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虽然状态不是很好,但不至于连个初赛都过不了。
初赛一过,她又变得忙碌起来。
但是忙碌之余,也会被秦归衍盯着喝药。
其实盛南栀根本不知道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里有什么,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特意拉开了自己和秦归衍的距离,除了喝药,两人基本不再见面。
秦归衍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突然问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在家吃饭,喝了药就回自己的房间,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没有。
管家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盛小姐除了准备复赛,还跟在阮御的身边画画,这两天要么待在学校,要么待在剧组,其他哪里也没有去。”
秦归衍点头,心里难得有些焦躁。
她如今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就像是受伤的蜗牛把自己缩回了壳里,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她本就做过心脏手术,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可要怎么让她开心呢?自从盛世出事,她似乎就没有开心过了。
如果盛南栀继续这么沉闷下去,只怕要不了一年,神仙难救。
秦归衍揉着自己的眉心,突然觉得盛天祥真是交给他一个巨大的麻烦。
而另一边,盛南栀收好画板,将今天画好的几幅画交给了阮御。
阮御正在化妆间卸妆,眼角余光打量了她一眼,“盛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饭,怎么瘦了很多。”
盛南栀懒得搭理他,阮御这个人,油嘴滑舌,你越是搭理,他就越是来劲儿。
将画放好,她就打算离开剧组。
快上车时,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巨幅海报,那是画展的宣传。
盛南栀站着看了一会儿,举办画展是她的梦想,但她目前大学还没毕业,这份资历根本拿不出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感觉每分钟都可能死在追逐梦想的路上。
“南栀。”
初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是特意来找她的。
盛南栀回头,发现她的手里拿了两张门票。
“画展,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上车,盛南栀刚打算踩油门,就看到江帆搂着另一个女人从车前路过。
副驾驶位上的初墨脸色僵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
盛南栀以为自己看错了,江帆这么快又有了女朋友?
“他换女人的速度真快,初墨,你别难过,早点儿把人看清也好。”
初墨勉强笑笑,“有什么难过的,不就是八年么,八年都没有把他看清,可见我有多眼瞎。”
盛南栀踩了油门,将车开去画展。
初墨并不是美术专业的,愿意拿着两张门票来找她,其实也是为了陪她去看画展。
盛南栀自然懂这个道理。
两人将手中的票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跟随着大流,缓缓往里面移动。
然而进了里面,盛南栀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住的齐久,她的眉心狠狠一皱,刚打算背过身,齐久就看到了她。
“盛小姐。”
比起初见,齐久客气了许多。
盛南栀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不打算过多交流。
齐久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盛小姐,这是我和朋友一起举办的画展,你若是看上了哪一幅,可以告诉我,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为上次的事情赔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里又有这么多业内的前辈,盛南栀作为新人,也不好真的做绝。
“齐大师客气了。”
齐久对她的态度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这些都是业内有点儿名气的人,不免好奇,这个年轻的女人是谁?
齐久看到盛南栀有了松动的迹象,也就赶紧跟众人介绍,“这是目前还在大二的美术新生盛南栀,我看过她的画,非常有天赋,期待她将来能爬上神坛。”
齐久这人脾气虽出了名的不好,但业务能力确实十分拔尖,有他的这一番介绍,众人自然多打量了盛南栀几眼。
盛南栀也算是在业内一众前辈当中,混了个脸熟。
这是齐久做的顺水人情,她没理由拒绝。
齐久心里松了口气,这下盛南栀应该不会再记恨他了吧,只要她去秦先生的面前美言几句,上次的误会也算是解开了。
盛南栀拉着初墨往更里面走去,初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个齐久不是脾气很不好么?之前美院的老师带着学生去跟他讨教画技,被他怼得灰头土脸的,据说那女老师差点儿哭了。”八壹中文網
盛南栀听到这,只觉得好笑,想起秦归衍说的,齐久不是专业画画出身,对那些有资源上美院的人,内心既抵触,又羡慕,所以有了一种扭曲的心理。
“是脾气不好,但他对秦归衍好像挺客气的。”
“南栀,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了解的齐久,对年龄小的几乎都不假辞色,对权贵更是如此,他有个外号叫齐铁牛,意思就是说他油盐不进,跟铁牛一样犟,秦先生就算身份再尊贵,在他的眼里也不值一提,他只尊敬那些画技好的人。”
“秦归衍画画挺好的,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初墨捂着自己的嘴,能让齐久这么尊敬,岂止是一个好来形容?
可秦归衍看着年龄并不大,难道画技还能比齐久高超?总觉得有些邪门。
初墨的心思比较活络,长这么大,她觉得秦归衍和边关月是她见过最复杂的两个人。
他们和洛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有些超然于众人之上。
“南栀……”
她想委婉的提醒一下盛南栀,却看到对方停下了。
盛南栀盯着面前的这副画,眼里有些异样的神采。
不远处的齐久看到,连忙走了过来,“盛小姐,你是看上这副了么?”
他的脸上带笑,心里却肉痛的紧,这是唯一一副不是出自他和朋友之手的画,今天也只是拿过来展览一下。
谁知道盛南栀的眼光这么毒,奈何刚刚已经夸下海口,这会儿没法把自己的话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