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衍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参加,拥着盛南栀往前走。
两人来到接待处,没想到在那里等着的不是接待员,而是陆廷。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
这是陆廷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打量秦归衍,这也是秦归衍第一眼见到陆廷。
对于陆廷的敌意,就像是生在骨子里,莫名的不喜。
陆廷在看到秦归衍的脸时,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看清楚他的长相后,发现自己更不喜欢对方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仿佛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其他嘉宾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纷纷站远了一些,害怕波及到自己。
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很滑稽的现象,偌大的一片空间,其他人全都选择往另一边进出,另一边显得格外的拥挤,这里却只剩下他们三个。
盛南栀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实在有些头皮发麻。
陆廷偏偏还不识趣,走了上来,伸出手,“你好,我是陆廷。”
他的手就这么放在秦归衍的面前,显得落落大方,若是秦归衍不接,那就是他格局不够,太小气。
秦归衍淡淡的抿唇,骨子里的焦躁又缓缓冒了出来,真奇怪,看到这个叫陆廷的,为什么会这么不爽呢。
他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了一下,又飞快的撤回,眉宇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陆廷的目光转向了盛南栀,浑身的气息几乎是一秒变化,“我发你的邮件,你看了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南栀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廷冷笑,目光如刺一般,扎向了秦归衍,“盛南栀是独立的个体,无需依附你存在,和谁发邮件,是她的自由,该不会你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给她吧?”
盛南栀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开口,“不是,邮件我看了。”
陆廷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满意的点头,“嗯,我等你。”
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秦归衍冷冷的勾着唇,“我听说陆少身体不好。”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一定会死。”
陆廷接的很快,看样子两人是相互记恨上了。
“哦?是么,我死了,只会在盛南栀的心里留下更深的印记,毕竟一个活人,是怎么都斗不过死人的,所以你还是祈祷我多活一阵,不然盛南栀宁愿守活寡,也不肯将就着嫁给你。”
当男人杠上男人,言语瞬间变得幼稚了许多。
陆廷还想再说话,身后却传来陆夫人的声音,“小廷,不要和客人胡闹。”
她的语气里都是呵斥,缓缓走过来,对着秦归衍和盛南栀笑了笑,“里面请,今晚来了不少和小廷年纪相仿的女孩,我打算给她相亲,他刚刚说的话,都不作数,对于你们的挑衅,我在这里赔罪。”
陆夫人是真正的名门出身,一举一动都是贵气。
她已经这么说,作为晚辈的秦归衍和盛南栀,也不好再说什么。
“妈,我哪里要相亲了?”
“你先闭嘴。”
陆夫人低斥,心里有些恼怒。
陆廷撇嘴,目光一直粘在盛南栀的身上,撕不下来。
盛南栀假装没有看到,挽着秦归衍的手,进了里面。
他们走后,陆夫人嗔怪的看了陆廷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允许你和盛南栀发生一点儿什么。”
昔日的种种迹象表明,盛南栀是克她家儿子的,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不放心。
盛南栀和秦归衍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林洛时和宋婉。
宋婉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围着她的女人,纷纷祝贺她。
宋婉的目光穿过厚厚的人墙,落在盛南栀的身上,故意挑衅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味不明。
盛南栀紧紧的挽着秦归衍的胳膊,力道大的让秦归衍都有了反应,他低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盛南栀连忙摇头,暗自平复着心里的情绪。
因为中途秦归衍被叫走了一会儿,所以盛南栀选择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想把这段时光捱过去,可是陆夫人来到了她身边。
陆夫人缓缓坐下,朝她笑了笑,“盛小姐应该是我看着长大的。”
盛南栀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并没有马上回应。
陆夫人的目光里很平静,并没有所谓的恨意,“作为一个母亲,实在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事,小廷过去因为你,几番陷入鬼门关的事情,我全都不想计较,你也看出来了,小廷还放不下你,甚至为了摆脱你嘴里的病秧子这个称呼,冒死去当了兵,这两年我做了很多噩梦,每次都是在汗水中醒来,我真怕他一去不回。”
她说到这,声音顿了一下,“害怕他突然死在某个地方,害怕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小廷很小的时候,我带着他去找算命的师傅算命,说他命里有个大劫,这个大劫就是女人,还说他的上辈子,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我们母子相逢,那是缘分,只要他不再和那个女人继续牵扯,这辈子就会平平安安,儿女双全。”
她笑了笑,脸上出现了一丝和蔼,“盛小姐第一次到陆家,砸开窗户玻璃的时候,我就十分警惕,我觉得算命师傅嘴里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你,我的预感很正确,盛小姐,我并不是因为盛家没落了,才不允许小廷和你纠葛在一起,说实话,我只希望小廷开心,哪怕他真的娶一个二婚的女人,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可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你,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这算是一个母亲,说的最掏心窝子的话了。
其实盛南栀心里还是十分认可陆家的为人处世的,小时候她闯了祸,护子心切的陆夫人并没有一句责骂的话,仅仅只是无力的抱着病秧子哭。
这样的母亲,是伟大的。
以后嫁进陆家的女人,会很幸福。
“陆夫人,你放心,我会拒绝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