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衍站在一边,本想再说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声一声的催着他。
他只能往回走,进了电梯。
等他走后,盛南栀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收,突然觉得所谓的烟花雨也没有那么好看了。
美丽,短暂,连怀念都觉得遗憾。
外面还在飘雪,但因为她所在的房间是室内,并没有那么冷。
她站了一会儿,腿有些软,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这场烟花雨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有些困,就这么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是被惊醒的,外面虽然还是万家灯火,但显然比刚来时少了许多。
她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大概是夜晚温度降低了,而这顶层房间的空调遥控器不知道在哪儿。
盛南栀叹了口气,出门想要先乘电梯回家,可是电梯迟迟不来,最后还亮起了红灯。
电梯坏了?
如果走楼梯,一路上黑漆漆的,而且这可是几十层楼高,走到楼底估计人都得废了。
她想重新回到房间,却悲催的发现,这扇门是自动反锁,只要门关上,就打不开了。
她就这么站在走廊上,穿堂风“哗啦啦”的刮过,只觉得整个身子骨都是凉的。
手机没电,没法叫人,电梯又坏了,不能下楼,只有困在走廊,等着秦归衍回来。
一个女孩子被困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的走廊上,按理说她该害怕的,可是这会儿心里的沉闷和酸苦居多,已经来不及去害怕了。
幸好走廊上还有凳子,不然她只有坐在地上等人。
她抱着双手,拢着袖子,就这么坐在凳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夜晚的风太凉了,走廊又是镂空的设计,压根就不挡风。
她只能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保暖。
就这么捱了一夜,来接她的不是秦归衍,而是管家。
也是管家发现这里电梯坏了的,及时叫了修理工过来修理。
等到电梯恢复工作,他刚出顶层,看到的就是盛南栀倒在地上的一幕。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把人送去了医院。
盛南栀的脸上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冷得嘴唇都紫了。
她醒来,是一个小时之后,饿得前胸贴后背。
管家将饭盒打开,“盛小姐,先吃点儿东西吧。”
盛南栀不想问秦归衍去了哪里,总觉得这个时候问,没有任何意义。
她低头安静的喝了点儿粥,总算觉得身体回暖了不少。
管家为她削苹果,这是边关月在昨晚送她的,她还没来得及吃,就住了院。
“盛小姐,你冷了一晚上,身体虚,需要多养几天,医生说你怀着孕,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个孩子恐怕凶多吉少,为了你自己着想,最近还是不要外出了。”
盛南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有些愧疚。
其实她并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这些日子也很少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这会儿冷静下来,那颗为某人跳动着的心脏,逐渐不那么炽热了。
她很累,昨晚又冷又饿的将就了一夜,今早还低血糖晕了过去,现在急需补觉。
可是刚躺下,手机就收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秦归衍和一个女人相拥的照片,盛南栀认得两人背后的别墅,那是秦归衍的房产。
秦归衍有钱,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有钱,他的房产遍布全国,甚至也包括国外。
盛南栀之前进他的书房时,她注意到了他在洛城的房产,照片中的这一栋,恰恰是他在洛城最偏远的那一栋。
多亏了这张照片,她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此前盛南栀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失去了全部的信心。
毋庸置疑,对方很美,是那种古典的美人。
她的身体似乎不好,有些羸弱,脸颊也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而秦归衍贴心的将手放在她的腰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盛南栀像是被人刺了一下,疼意迅速遍布四肢百骸,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儿。
她不想再去看,赶紧将这张照片给删了,希望就这么装鸵鸟,自欺欺人。
可是那个号码又接连发了好几张照片过来。
他们接吻的,他们一起进入别墅的。
最后那张进入别墅的照片,特别有意境,外面是飘着的雪,映衬着两人在门口的背影,再加上别墅里投出来的温柔的光,真是温馨。
可是这样的夜晚,她却在走廊上被冻了一夜,一直期盼着他过去接她,期盼着她的英雄出现。
盛南栀有些麻木了,将这个号码拉黑,眼角湿润。
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可她期盼着过节的心,已经冷了。
她安静的吃饭,输液,喝药,极力配合着医生。
整整两天,她没有去问秦归衍的去处,仿佛已经忘了这个人。
管家最后一次送餐来时,语气颇为犹豫,“盛小姐,平安夜那晚,其实先生是打算来接你的,但是因为喝了点酒,开车的时候出了事情,同样被送去了医院,我们手忙脚乱,一时间确实没有顾得上你,希望你勿怪。”
盛南栀没说话,盯着窗外发呆。
管家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先生就在楼下的病房,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伤得有些严重,我怕你担心,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不过刚刚边少爷已经检查了先生的情况,下午就该醒了。”
听到这,盛南栀的眼里才有了波动。
这几天边关月没有来她的病房,看样子秦归衍确实伤得很严重。
她的睫毛颤了颤,心里想去看他,可身体却疲惫的往后倒去,将被子重新盖上,“我知道了。”
休息了这两天,她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管家看到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下午,盛南栀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门外,如果他醒了,应该会来看她吧。
还是说如今他的病床边,早就有另一个人在等候了呢。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门口静悄悄的,除了来换药的护士,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