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江拄着棍子走上来,对躺在地上的两人瞟都没有瞟上一眼。
直直的走到蹲在石头上的姜小花。
姜小花心虚的抬眼看天。
“你是谁?”
“你不是姜小花!小花她……她去了哪里?”
王志江手指紧握成拳,用力到指骨泛白,他的小花不见了。
姜小花轻叹一声,视线转过来,对上王志江,先是轻啧了一声。
随后语笑晏晏的说:“志江哥哥,姜小花就是我,我就是姜小花啊!”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
呃!
姜小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视线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之前见到林子里有那种构树。
还真有!
姜小花走到最近的一处,折断构树,扒下构树皮,这玩意儿老结实了。
先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用构树皮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才站在王志江面前,指着自己,笑:“看清楚了,我不是姜小花吗?”
王志江摇头。
“志江哥哥,难道你希望我一直是个傻的!被人欺负!”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姜小花听后哈哈哈大笑。
“志江哥哥,人生长着呢,你就能保证一辈子护着我?说不定明年、后年,发生战事,每户就要出三名、四名的壮丁,你们王家再是男人多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会去服兵役,到那时,谁能护着我?”
“只要你嫁进了我们王家,王家人就能护着你!”
姜小花看了王志江一眼,踢了两脚地上躺着的男人:“看到没,这次是他们大意了,以为派这么三个人就能把我抓了去,这次失败了,下次呢?”
“下次他们派上二三十人来抓我,怎么办?你……双拳难敌四手,你能护得住我?还有,点名要我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随便给你们老王家一个名头,把你派到别处,志江哥哥,远水救不了近火!说起来……”
姜小花顿了顿,白嫩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指着她自己,才继续道:
“求人不如求己!”
“志江哥哥,我现在不傻,变聪明了,知道怎么反抗了,不是更好!”
“你说呢!”
王志江依旧固执的盯着姜小花:“那你是谁?”
姜小花乐:“我就是姜小花啊!”
“你不是!你怎么可能是小花,小花她什么都不会,她……”
王志江比姜小花高出两个头。
壮实的小伙子突然蹲下身,捂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小花走到王志江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轻叹!
“志江哥哥,你可以这样想,小花生来就是个傻的,为什么傻,是因为她在等我回来呢!”
“这话我只说一遍,信不信在你,我的名字也叫姜小花,小时候病怏怏的,爹娘担心养不住我,就找了高人,姜小花这名字也是那高人算了之后起的,说是贱名儿好养活,爹娘担心我受欺负,从小就教我功夫,我还有几个师兄师姐,他们也都护着我,教我怎么保命。”
“我还有一个师父,师父说我会有一段新的人生,一开始不懂,现在我懂了!”
“我学的那些就是为了到这里来!”
“说起来,我确实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姜小花!”
“志江哥哥,我今年十三岁,离及笄还有一年半,小时候你说想要娶我这事儿,等我及笄后再议吧!”
王志江抬起头来看了姜小花一眼,点头。
“他们说东边有接应他们的人,你可知道东边是哪里?”
“马场!”
“马场?养马的地方?”
王志江咬了咬牙:“算是,也不是。”
管它是个什么地方呢!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吧!”
王志江似乎已经接受了姜小花的解释,站起身,问:“不报官吗?”
“报官有用?”姜小花反问。
王志江想了想,摇头!
“那不就得了!走吧,三婶指定等急了!”
“你先走!”王志江说。
姜小花点头,脚下步子轻快的往山下走。
王志江等姜小花的身影看不见了,才走到昏迷不醒的两人面前,从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身上搜出一把刀子。
王志江面色一冷。
这两人是决计不能留活口的。
王志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三人的尸体处理妥当。
…………
常宁府跟云塘镇的中间有一处驿站,叫平林驿站。
今早,晨曦刚刚拉开帷幕。
平林驿站外疾驰来一队人马。
二十几个人穿着兵袍,布巾包裹着他们的脸,风尘仆仆,在平林驿站的外面刚刚停稳后就跳了下来。
门房换班的驿卒还没来。
此时躺在门房里那张简易床上的依旧是昨晚值夜班的杨三。
杨三被吵醒,打开小门,心情不爽快。
正要张嘴嚷嚷,看到二十几个身穿兵袍的魁梧男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外,个个手里提着刀,背上背着弓和箭,全副武装。
杨三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嘴里呼之欲出的话也被他硬生生的咽下。
心里的那股怒气顿时消散,脸上立即换上一张献媚的笑:“哎呀,这大清早的,你们怕不是赶了一晚上的路吧!”
“来几壶酒,备上几桌饭菜,再准备些路上吃的肉干,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走!这是官牒文书,叫你们驿丞出来!要快!”
杨三接了官牒文书,留下一句:“各位军爷稍等!”
说完把小门一关,一溜烟儿的跑了进去。
没多久。
叫杨三的驿卒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平林驿站的驿丞林东。
林东帮着杨三把驿站的院门打开,把这群从常宁府那边赶过来的军爷放进来。
“杨三,去把周庆叫起来,到后厨帮忙,给军爷们准备好饭菜,还有,军爷们要的肉干和酒也都准备好!要快!”林东说完,余光也在打量这群军爷。
这群人身材高大,布巾裹着脸,只看到一双双冷幽幽的眼睛。
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很重,都是杀过人的。
林东心里咯噔一下。
大早上的,怎么就来了这么一群人!
还是往河西马场去的!
“军爷,你们的官牒文书,收好!里面请,饭菜一会儿就备好!”
二十几人一拥而进。
此时天光才亮,驿站大厅的人不多。
但最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一人。
那人身穿一件银白色的长衫,束着纹饰精致的腰带,一看就是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