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火光下的土地庙。
那团黑色的怨煞之气出现在土地像的后面。
土地庙的里面跟外面一样破败不堪。
里面供奉的土地像,上面的颜色斑斑驳驳,根本都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土地像的前面有一个长方形的香炉,香炉里面还有三支燃了一大半的檀香。
底下的香灰因下雨有潮气凝结在一起。
姜小花轻叹一声,没急着去查看土地像的后面,而是从兜里掏出三支……上好的沉香,嗯?沉香?这个貌似有点太好了!是之前的存货。
罢了,已经掏出来了。
就用吧!
再换普通的香出来不合适。
姜小花从旁边的火光借了点火点燃沉香,三根香插入,拜了拜。
一股好闻的味道就溢散了出来。
点燃了香。
姜小花这才转身环顾一圈。
姜小花的手指在缺了个桌角的桌上拭了拭,并没有什么灰,相反这上面还很干净。
缺了桌角的那处,印子还比较新。
是前不久刚被人弄断了的。
凌文璟就在姜小花的身后:“在想什么?”
“这里有人来过,还住过两天,发生命案的地方就在土地像的后面,去看看吧!”
姜小花在前。
凌文璟紧跟其后。
旭川和顾九也赶紧跟了上来。
转到土地像的后面,浓烈的血腥气让人的鼻子很不舒服。
顾九从旭川身后探出头来往土地像后面一看。
入眼的全是红色。
全是被害者身上的血。
血泊里面是被杀者的尸块,被杀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知道,只知道这人的死状惨不忍睹。
手臂、腿脚、胸腹、头颅,散落一地。
艳红的血蜿蜒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
还有被害者的一张皮绷着挂在墙壁上。
之所以说那是被害者身上的一张皮,是因为那上面还残留有血迹。
“呕!”
顾九没忍住,捂着嘴往后退了几步。
这凶手也忒特么的变态了。
姜小花看着墙上那块绷好的皮愣神。
这让她想起了九峰镇上遇到的案子,凶犯是陈家三郎。
莫非这位陈家三郎跑这里来行凶?
为什么?
不是说姓陈的一家全都搬到京城去了么!
“花儿,怎么处理?”凌文璟面不改色的问道。
“我来吧!”姜小花回了一句。
凌文璟皱眉。
他可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动手摸尸块这样的事情,正要开口叫后面的旭川。
就见姜小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上下翻飞,很快就折出了一个纸人来,手指尖上弹出一朵鬼火按进纸人的身体,眨眼间,纸人就变成了一个活人模样,是一个年轻男人,面容模糊,对着姜小花拜了拜。
就开始干活儿。
纸人把血泊里面的那些尸块一一捡拾起来,放在一边,头颅,一截脖子,手臂和双腿,胸腹,肚子。
没一会儿就组成了一个人形。
是个女人!
女人的魂被束缚在墙上那张皮上面。
因为生前太疼太疼。
最后女人的魂留在了那张皮里面。
姜小花站在那张皮的前面,指尖连弹了三次。
三朵鬼火分别落在女人魂魄的双肩和心口的位置。
女人魂魄吸了三朵鬼火后。
魂魄从那张皮里面挣脱出来。
一团黑雾出现在姜小花的面前。
黑雾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眼角眉梢看人的时候,总有一股含情脉脉的味道,还有一些的媚意。
这是一个带有风尘气息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姜小花问。
顾九扯了扯旭川:“姜姑娘在跟谁说话?”
旭川竖起手指在嘴上嘘了一下,极其小声的道:“别打扰姜姑娘!在办事呢!”
顾九满腹疑问,也只能压下。
漂亮女人对着姜小花盈盈一拜:“小先生好,奴家蝶衣,是京城群芳楼的姑娘!”
“你怎么会出现在江南?”姜小花问。
一提及此事,蝶衣双眸含泪,声音凄凄惨惨戚戚的说:“奴家跟群芳楼的花魁紫嫣是好姐妹,那段日子群芳楼里面来了一个客人,包了紫嫣整整一个月,出手也大方,妈妈欢喜得很,奴家因为跟紫嫣交好,那位官人,奴家也认识,是陈家三郎,风流得很。”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有一晚,紫嫣来找我,说她就要走了,说是那位官人要给她赎身,要抬她回去做妾,小先生,这样的事情对我们这些风尘里的姑娘来言,那是天大的喜事!尽管出了楼里的门,没人瞧得上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可是我们还是想被赎身,想嫁人,想死的时候,干干净净的走,奴家也为紫嫣感到高兴,那晚花了点银子布置了一桌子的好菜,请了楼里几个交好的姐妹一起给紫嫣践行。”
“又过了几天,这事儿就算是定了下来,那几日妈妈心情不好,紫嫣是楼里的头牌,她一走,妈妈就得花些力气再捧一个花魁出来,妈妈相中了奴家,可惜,奴家还不曾风光,就被掳走了!”
姜小花点头,问:“你又是怎么落在了陈家三郎之手的?”
蝶衣苦笑一番:“这事儿说来话长,紫嫣走之前的一晚,又来找我,看得出来她特别的高兴,手里捧了一个大匣子过来,紫嫣说这匣子里面是她这些年的积蓄,也是她将来傍身用的,楼里的姑娘命苦,一进楼里,就先被喂了药,不能生育,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紫嫣想的对,自己手里有银子自然是好,将来也有个依靠。”
“紫嫣托付我帮她把大匣子里的东西全都换成金叶子,约我五日后的早上到陈家后门见面。”
姜小花:“五日后你去了?”
蝶衣点头:“去了,奴家和紫嫣是同一天进的群芳楼,一路走来情同姐妹,这点事情,奴家自然会给她办好的,奴家也希望紫嫣出了群芳楼,能过得好。”
姜小花又问:“见到了吗?”
蝶衣摇头:“没见到!”
姜小花:“那你……”
蝶衣苦笑了一下:“要是奴家没有在那里等就好了!紫嫣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她既然跟奴家约好了时间就肯定会来,再说这一匣子的东西可是紫嫣这些年的积蓄,她肯定能想办法跟奴家见上一面的,所以,奴家就在陈家对面的巷子里多等了些时间,结果没等来紫嫣,倒是等到了她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