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是我让你一直没有安全感……是我不好。
我心里甜甜的,顽固的楚某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的不容易,不远处那两个小娃娃蹒跚的向我们走来。其中一个有些不稳,险些就要摔倒,我看见楚梦寒下意识的就要去扶,可孩子已经被爸爸抱在了怀里。
他从来都是喜欢孩子的,他还不知道上天已经赐给了我们一个天使。
我拉起他的手轻轻的摇晃着说:“梦寒……明天和我回老家一趟。”
“明天?”他先是怔了一下,马上点头说:“好,我早就应该陪你回去了!”看着我脸上神秘快乐的表情,他也笑了。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期待着,幸福着,我不知道明天见到孩子的时候,楚某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
第二天的早上我再次见到了王怡蓝。还是当初那间咖啡厅,她梳着一条马尾,穿着白衬衣,牛仔裤。清汤挂面,依旧是清纯的学生模样。
见到我,脸上飞起了红晕。
“桐桐姐,你来了!”有些羞涩的开口,我笑着点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桐桐姐,这次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都过去了!”楚梦寒和我说他又和她谈了一次,说这个小女生似乎真的相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长了22岁,家里一直管得很严,楚梦寒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在他之前也有过很多男孩子追求我,可是我直到看到他,才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拥有我的初恋,拥有我的爱情。虽然他明确的表示他不喜欢我,他已经有了爱人。可是在我看来,这并不会一直影响我,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看到过父亲替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之前的成绩不是很好,可是我依然能上名牌的大学。我的堂姐之前有过很要好的男朋友,但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最后嫁给了一个北京高官的秘书。我堂兄,喜欢一个女孩,可是人家不喜欢他。我叔叔正好是这个女孩父亲的上级。最后也因为权利抱得了美人归。我之前也会觉得这是不对的,可是周围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我就认为一切事情都可以成为这样的剧本。现在看来,是我太任性了。不过,我很庆幸的是,从你们的身上,让我看到了爱情的美好。我相信是我的生活圈子太窄了,大多数人的爱情都一定是像你们这样纯洁美好的。”
说着她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给我:“桐桐姐,这个送给你和梦寒,我真心的向你们道歉,祝你们白头偕没老。”
我接过来,看清楚,又是一盒造价不菲的进口巧克力。
“怡蓝,谢谢你!”这一次我没有甩给她钞票,小心的把它装进了皮包里。
“桐桐姐,我一直也没有什么朋友,以后能把你当作是朋友吗?”
她的眼睛里干净清澈,我看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去楚梦寒的单位找他,然后一起回老家。然后再同他去看他的妈妈。
他昨天无意间说起,当他看到我信中提及楚妈是怎么样对我后,他竟然第一次真的怨恨她了。这些日子他回家的次数并不多。
刚准备拦下出租车,我的电话响了……
“喂,若帆?”我来a市后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蒋若帆的电话。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又自己寻找时机,恰到好处的离开。
我每次想到他,都暗自对自己说,今后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我欠他实在是太多了。
“桐桐,我要出国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想在今天离开之前见你一面。”
“现在吗?你在哪?”我看看表,已经快中午了!
“是,我一会就要赶回t市去,搭明天的飞机出国。”
“你在a市?”我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把咖啡厅的地址告诉他,半个小时后蒋若帆载着我向我们之前常去吃饭的一家小馆子驶去。
“为什么要突然出国,还要去那么久?”蒋若帆的脸上挂着笑,可是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我几乎是要怀疑他是去出国看病。
“公司的业务拓展到国外,我也想出去散散心!”他的口气不知怎的又让我心疼,这个曾经在最无助困难的时候默默以朋友身份帮助过我的男人,其实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无关爱情,可是依旧重要。
“要多久呢?比半年还就吗?晓梦周岁生日的时候也看不到你吗?那个小家伙认生的狠,除了我,最黏的就是他了!孩子都是天使,谁真的对她好,她都能感受到。”
“可能回不来了……”他扭过头对我微笑,笑得那么勉强。
“桐桐,看到你幸福……我也很安心……所以你一定要一直幸福……”
“若帆……”
“以前我说过,那时的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幸福有的时候并不是拥有,看到你开心,我一样可以快乐!”
“若帆!”我又一次的喊着他的名字,“我觉得自己欠你好多,可是你从来都没给过我回抱的机会……”不知为什么,我今天这种感觉分外的强烈。
“桐桐,”他转过头看我,温和俊朗的眉眼,让我怔了一下。
可就在这时,一切发生的那样突然。一辆车子失了控制向我们冲了过来,避无可避。电光石火,强烈的撞击在同一时刻产生。后脑重重撞在窗子上,头晕目眩间只看见一道身影向自己压过来,然后眼前犯地一花,伴随着“膨膨”几声闷响,安全气囊全部弹开来……
刺目的鲜血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流淌下来,很快便染红了我的上衣,想抬手去擦,可是手臂动不了,还有扑向我身上的那个人,更是一动不动……“若帆,若帆……”
我吓坏了,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不但夺走了呼吸,也仿佛一并夺去了我的思考能力。一咬牙,使劲的把他反过来,当即……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你醒了?”护士正在给我换液。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问:“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大声的问,头像裂开一样痛。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我看见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色苍白看着我眼中明显升起了怒意。我认得,她是蒋若帆的妈妈!
“伯母,若帆没事吧?”坐起来时动作太猛了,头像炸开一样,打着点滴的左臂一阵刺痛。
“别乱动,你的头受了伤,轻微脑震荡,小心点!”小护士看着因为我动作而一直摇晃的挂瓶,没好颜色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关门。
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蒋妈妈两个人,她脸色苍白,目光中的寒意让我的心更加纠结。就算是当初她从t市赶来亲自见我,知道了我是离婚女人时也没有用这么冰寒的眼神看过我。
我的眼眶里已经有薄薄的泪水,喘着粗气狼狈异常,“伯母,若帆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她走近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了。
抢救?我瞬间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跑下床去,点滴架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下终于倾倒,我一咬牙,撕扯下护士刚刚粘好不再回血的针管,扔在地下,向门外跑去。突来的一阵天旋地转,我只得蹲下,把眼睛闭起来。右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那里受伤了,再次睁开眼睛时白色的纱布里很快渗出血来。
可是那里的痛,远不及我的心,更痛得难以承受。
轰,像黑白的幻灯片一样,那个在关机时刻,用身体护住我的男人,浑身都是血。
他说过爱我,说过想要做永远照顾我的那个人,他那么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好,他不可以受伤,更不可以死。
蒋妈妈冷眼看着我,既不上前,也不阻止,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一句话。
护士很快又冲了进来,慌忙的把我架上床,按住我说:“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只能静躺,绝对不能下床,病人在抢救,你去了有用吗?”
这时又有一个护士进来急着说:“菲菲,急救室的病人大量出血,血库里的a型血浆不够了,护士长让你马上过去!”
蒋妈妈顿时急了,说:“我是病人的母亲,我可以给他输血!”
“您是什么血型的?”
“我是……”蒋妈妈急得身形有些不稳,无奈的叹息:“我是b型的。”
我是o型的,也救不了他,眼泪便迅速的流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就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跑来a市看我一眼,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