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怡已经宛然以总裁夫人自居了。因为担心电脑对孩子有辐射,她索性连电脑也不开,手机也不用,惬意地坐在转椅上,脸上闪着母性的光辉。
商梦瑶死了,她终于能上位成为诺顿集团董事长夫人,以前所受的一切磨难和屈辱也就值得了。
她现在走进公司的感觉已经与往日不同,因此,有员工前来找她签字,她的审核也严厉了许多。她现在是公司的女主人,支出的每一分钱她都感到肉痛。自已珠胎暗结,时间紧急,她必须跟顾昊阳好好商量这事了。但她知道,顾昊阳因为料理商梦瑶的后事耽误了几天时间,今天刚上班,公司一大堆事务需要他处理。现在去找他聊天,实非明智之举。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估计顾昊阳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这才拿了个文件夹,装作找董事长签字的样子,矜持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有礼貌地敲门。
里面传来顾昊阳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请进!”
见是陆婉怡进来,顾昊阳顿时拉长了脸,“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影响,还一个人跑来我办公室?”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底,陆婉怡的心里顿时收缩了。
“我是财务总监,跟你商量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你心虚什么?再说了,你要避嫌,不跟我见面。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说我长胖了,再过一两个月,进入夏季,我穿再宽松的裙子也遮不住肚子,到时候你让我如何做人。”
顾昊阳有些恼怒,“婉怡,你做事能不能光明正大些?你背着我偷偷怀上孩子,不跟我商量就去告诉我爸妈,你想以此要挟我吗?”
“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他既然来了,我们作为父母就不该回避。我从没跟你爸妈提起过,是夏天歌告诉他们的。你以前是怎么跟我山盟海誓的,现在却是我在要挟你。”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既然你并不想用孩子来要挟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吧。”
陆婉怡惊得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你要我打掉孩子。”
顾昊阳担心被人听到,连忙站起来,把门打开,确定外面没人偷听,这才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婉怡,商梦瑶刚死,现在公司的风言风语你又不是没听到,过早地暴露我们的关系对我们俩都不利。我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放心吧,我会补偿你的。”
“你想用钱来打发我吗?不,这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抚养成人。”
顾昊阳面如冷霜,“我告诉你,你真要执意生下这个孩子,你将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陆婉怡手脚冰冷,“顾昊阳,你想过河拆桥吗。想当初你是如何求我帮你的,现在商航策死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是吗?你不要忘了,你这个董事长,如果没有董事会的支持,你坐得住吗?”
“董事会跟你有关系吗?”
“你可以认为没有关系,但我这个财务总监不替你掩饰,你这个总经理的财务审计能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吗?”
顾昊阳急于摆脱陆婉怡,因此才威逼利诱她把孩子打掉。不想陆婉怡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用以前的事情相要胁,他顿时软了下来。
“我的姑奶奶,你囔囔什么呀,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吗?我不也是为你着想吗?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商梦瑶还没死我们就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你的名声就完了。”
陆婉怡冷笑一声,“顾昊阳,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哄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冷淡的,你我一清二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夏天歌虽然貌美,却不是你的菜,你最好别去招惹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我马上把账目公布出去,让你这个董事长马上下台,连总经理这个位置也保不住。”
顾昊阳顿时翻了脸,“你想威胁我?陆婉怡,账目公布出来,我有责任,你脱得了干系吗?你要是想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我们一起去坐牢。”
陆婉怡却不吃这一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就是身败名裂么?这可是你说的,走,咱们现在就带着孩子一起坐牢去。”说着,竟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顾昊阳苦心谋划了这么久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哪里肯眼陆婉怡一起同归于尽。见陆婉怡不吃他这一套,只得换了一张脸,上前位住她。
“小姑奶奶,你这急燥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咱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小市民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呢。你不想打掉孩子,总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行,说出你的想法吧。”
这一招屡试不爽,陆婉怡心里暗暗得意。
“万全之策暂时没有,我现在要你知道,你必须兑现以前的承诺,娶我为妻,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名份,这是第二。第二,你把你爸妈接到城里来享福,我也不能让我爸妈在农村受苦,必须把他们接来汉东,跟我们一起生活。”
顾昊阳头大无比,知道陆婉怡的性子,不依着她,眼前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想了想,只得婉言说道:“婉怡,我是说过要娶你,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先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咱们再从长计议。但我建议,最好不要对外声张。等这段时间过去,风声不那么紧了,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这样总行了吧。”
顾昊阳总算作出了让步,但陆婉怡还是听出了勉强的意味,心里不禁一凉。
“你的意思是,我们光领证不举行婚礼。”
“我的姑奶奶,我倒想有个盛大的婚礼,但你想想,商梦瑶刚死,我这边就大办婚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更何况,公司里还有不少商航策的死党没有肃清,要是有人起了疑心,把商航策夫妇和商梦瑶的死因拿来作文章,我吃得消吗?”
话虽在理,陆婉怡却十分委屈,“我们村连没上过学的女孩子都能披着婚纱出嫁,我受过高等教育,结个婚还偷偷摸摸的,连场婚礼都没有,实在是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