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岩怒火中烧,旋及,整栋别墅都能听见他愤怒地咆哮声。
“你想辞职,门都没有,我不同意,你哪都不能去。回去乖乖地给我好好工作,你要敢偷奸耍滑,我饶不了你。”
得罪了集团公司最高领导人,他在益百永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没想到夏北岩会不同意他离开。他早听人说过夏北岩公私分明,今天果然领教了。
杜墨心里一暖,微微一倾身体,“董事长,那我告辞了!”
杜墨走了,夏保赫仍然竟犹未尽,“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爸不值得为他生这么大气。他想辞职,肯定不行,一定要开除,让他的履历背上一个终身都洗不掉的污点,到哪儿都没人要。”
“你跟我住嘴!”夏北岩啐了他一口,“你懂个屁,杜墨做事有自已的原则和底线,这样的人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我可不能轻易放走。”
夏保赫错会了父亲的意思,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顿时有点讪讪的,“爸,底下这些人你对他们不能太好,否则,他就瞪鼻子上脸了。对杜墨的冒犯不加以惩誡,要是以后大家都群起而效仿,那公司不乱套了。爸,你现在是不是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下不了手啊?”
“狗屁不懂,还在这儿夸夸其谈,你就喜欢别人迎合你,奉承你,那企业还做不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再提。”
夏南风见父亲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喜,“离了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猪。”他一脸笃定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杜墨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勉强。我已经有办法了,根本就不需要杜墨来策划,只一招釜底抽薪就能让夏天歌没地方哭去。”
“釜底抽薪?”夏保赫平时只是不爱动脑子,其实并不傻,只一转念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你是说,把那个从加拿大回来的设计师挖过来,替咱们做事?这招确实妙,何只才釜底抽薪这么简单,应该叫一箭两雕才行。”
夏南风洋洋得意,“那是,咱们出双倍的工资,两倍不行出三倍,那林皓再牛也不过是个打工的,用钱使劲砸,我就不信,他能不动心。”
夏保赫摩拳擦掌起来,“行,就这么干。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假洋鬼子去。”
父子俩一阵风似地走了,凌薇心情大好,在这一场争夺战中,不管谁胜出,她都是赢家。
她兴奋地说,“爸,你胃口不好,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晚上弄几个精致的小菜。”话刚落地,她已经飘然离去。
客厅里重又陷入沉寂,半晌,老太太才叹道:“北岩,我真不明白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保赫和南风这么胡来,你怎么不阻止呢?外人还没打进来,咱们这一家子倒先打上了。”
夏北岩轻轻地拍了拍老伴的手,“放心吧,我在一旁盯着,出不了大乱子。让保赫和南风体验一下创业的艰难,顺便考验一下这个设计师,要是他见钱眼开,这人也不堪大用,迟早都会背叛天歌。”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北岩,设计师不是圣人,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我当然知道,其实,他即便是没有经受住考验,反正也是在为夏家人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天歌的损失就大了。天歌现在多可怜啦,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没人照顾。”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想当年,我们创业的时候,经历了多少艰辛才走到这一步。天歌太顺了,让她经历一些挫折对她有好处。”
“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只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们内斗,是不是太残酷了点?”
“没办法,沉疴痼疾只能下猛药。保祯要是还在,将来把益百永交给他,自然是妥妥当当的。可保祯毕竟不在了,我接受不了,也只能面对现实。保赫出生的时候正是我们创业最关键的时候,忽略了对他的教育,这个儿子基本上是废了。”
夏北岩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远处,“上旁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保祯死于非命,他女儿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成长起来,也算是天不绝我夏氏。要是南风能跟她一样,能突然之间幡然醒悟过来,那该有多好啊。”
“我明白了,你欣赏天歌,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骨子里你还是属意南风,希望他能继承你的衣钵。”
“天不遂人愿啦,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就静观事态的发展吧。”
夏南风公子哥脾气,哪里知道祖父母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祖父不阻止他们去挖设计师,自然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这样一来,他大受鼓舞,跟父亲一起,登上汽车就直奔长安街。
在停车场泊好车,夏南风就大摇大摆地往天歌装饰走去。
夏保赫见他行事莽撞,赶紧拦住了他,“南风,咱们这是去挖墙角,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进去,怕是不妥吧。”
夏南风鼻孔朝天,满脸全是不屑“一个破装饰公司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什么?我倒愿意打电话约他出来,可你有他电话号码吗?”
夏保赫被问得住了嘴,半天才吱唔着说,“我们在附近守株待兔吧,你反正认识这个人,也不怕他跑了。”
夏南风现在是越来越看不上父亲那逼熊样了,“爸,你要是怕夏天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在外面呆着吧。”
夏可赫自然不能在儿子面前认熊,赶紧跟上了,“要去肯定是一起去了,哪有你一个人进去,我等在外面的道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天歌装饰的大门,前台接待小姐并不认识他们,立即迎了过来,“两位先生,你们是来看房吗?”
夏南风趾高气扬地说,“我找你们的设计师林皓,他在哪间办公室?”
接待小姐好脾气地问,“先生,你们跟林设计师有预约吗?”
夏南风恼了,“见一个设计师总不会比见米国总统还难吧,还要预约,你走开,我们自已找去。”
听到有人喧哗,夏天歌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大伯父子。她心里暗自嘀咕,脸上却挂着职业性地笑容,“大伯,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们两个贵人给吹来了。”
夏保赫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在这里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
夏天歌仍是笑容可掬,“大伯怎么一夜之间转性了,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有没有死硬呢。”
夏南风却不想跟她废话,“别自作多情了,我们才没有闲情逸致来看你。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来找林皓的,他在哪个办公室?”
“找林皓?”夏天歌顿时拉下了脸,“你们来装饰公司,不买房又不卖房,更没房子可装,跟设计师谈什么?探讨世界装修趋势,你们连cad都看不懂,林皓跟你们又有什么好谈的。要是私事,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等他下班再说吧。”
夏南风现在有祖父撑腰,根本就没把夏天歌放在眼里,“以你的聪明,自然知道我们的来意。我知道你害怕林皓跟我们见面以后,会被我们挖走,所以,才要拼命阻止。不过,林皓要是愿意跟我们走,你拦得住吗?”
“原来是上门挖人来了。”夏天歌咯咯笑了起来。“原来你们看着我赚钱眼红,也想开装饰公司啊。咦,哥,林皓可是上次被你亲自开除了的人,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挖他?”
“当时我确实眼拙,没有识出林皓竟是个点石成金的高人。要不是你的小男朋友杜墨告诉我,我哪知道你这个装饰公司竟全靠林皓在给你支撑。”夏南风眼珠子一转,就给杜墨栽赃了一把。
夏天歌仍然笑着,“哥,你怎么不说,林皓也是我的小男朋友呢?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正在嘀咕,万一林皓这小子被夏天歌那小妖精迷住,要替他找一个比夏天歌更漂亮的女人来勾引他,恐怕得费些周折。”
“不要脸。”夏南风恨恨地说,“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性,什么男人都敢上,以后,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二十大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吗?我现在自已有钱有公司,你呢,每个月苦哈哈地等着公司施舍给你的几万块钱过日子,真是羞也羞死了。”
夏保赫在旁急道:“南风,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来跟天歌斗嘴的,就别吵啦。”
夏南风这才想起自已的正事,顿时神情踞傲起来,“要论势力,你这点小破公司跟益百永有得比吗,要论美貌,再过几年,你不也是黄脸婆一个。告诉你,林皓这个人我要定了,不管你如何施美人计,都没用。”
“益百永好像还不是你夏南风的吧,益百永势大,跟你夏南风有关系吗?尽管你们做事的手法并不高明,不过,也好过通过爷爷来我这里明抢。你们知道我这人一向慷慨大度,不会跟你斤斤计较。林皓有女朋友,也不用担心我会施美人计,底牌我已经亮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