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股市全线飘红,唯独诺顿股票刚开盘就呈断崖似下跌,半个小时不到就跌停板。
夏天歌在电脑上看到诺顿股价走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头栽下来,心中不禁冷笑一声,顾昊阳的丧钟终于敲响了。
下班后,她来到一家叫墨韵的私房菜馆跟吴磊见面。
这家菜馆掩映在一片绿荫丛中,外面看去跟一般农家小院没多大区别。不想里面却曲径通幽,暗藏玄机。夏天歌知道吴磊的品味一向不俗。这个地方雅致而且隐秘,确实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她一眼瞥见吴磊坐在一个典雅别致的亭子里向他招手,走进一看刚上的菜,不禁莞尔一笑。
“这家菜馆老板好雅致,一顿饭,竟硬生生地让人感觉是一场艺术享受。这里位置够偏僻,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家菜馆的老板是我一同学,家庭条件挺好,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做菜。放着家里诺大的产业不管,在这里买下这座院子开私房菜,不为挣钱,纯粹就是爱好。不过,这私房菜自开业以来,生意暴好,不为挣钱反而赚得钵满盆满,你说气人不。到他这里吃饭还需要事先预约,我是威逼利诱才让他在这里给我加了一张餐桌的。”
夏天歌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这里确实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在这里摆张饭桌,有点亵渎花神的意思呢。你这么一弄,不是强人所难吗?”
“没事,我跟他是上下铺的兄弟,不怕麻烦他。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当然得找个好地方庆贺一番。”
夏天歌见餐具上全都印着“墨韵”两个字,一下子竟想到了杜墨,只是没来由的,她脸上竟感到发烧起来。她自知失态,忙掩饰说,“说正事吧,诺顿现在什么情况?”
吴磊收起了笑容,“这一场大火,诺顿的损失不小,加上外界的各种猜测,很多人质疑诺顿集团公司隐瞒公司财务真实情况,股票直接跌停盘。诺顿现在已经伤筋动骨,大伤元气。遗憾的是,这次只折了一个陆婉怡,顾昊阳居然毫发无损,让他逃过了一劫。”
这正是夏天歌心里最大的疑惑,“警方真的羁押了陆婉怡?”
“千真万确,不过,陆婉怡是自已去的警局。据可靠消息,警方在调取诺顿大厦附近监控的时候发现,陆婉怡在晚上11点,也就是起火的时候进入了诺顿大厦,跟陆婉怡一起去警局的,还有公司法律顾问孙伟。”
“法律顾问都出动了,陆婉怡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她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陆婉怡昨天夜里11点,确实去了现场,可是,她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去诺顿,难道真的是去放火?”
“陆婉怡有销毁账目的动机,又有进入现场的证据,看来,这次她已经在劫难逃了。也有股东怀疑这事跟顾昊阳有关系,想要撤资,顾昊阳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陆婉怡认罪了?”
“不清楚,顾昊阳为了撇清跟陆婉怡的关系,一直在公司卖惨。说他跟顾婉怡在一起是被逼无奈,千方百计把自已打扮成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呢。”
“这场大火虽在我意料之中,但我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夏天歌边思索边说。
“陆婉怡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现在的天网系统已经强大到让人无所遁形的程度了吗?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入诺顿大厦放火,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我觉得不符合常理。”
“但目前的证据对陆婉怡确实不利,如果不是她,火又是怎么着起来的?”
“昨天下午6点40分,我送顾昊阳来到诺顿楼下。他进去以后,在里面呆了大概有40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在大厦哪个地方干什么,你想办法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今天警方进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监控,只是很可惜,警控坏了,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资料。是自然损坏还是人为破坏,现在还无从知晓。”
夏天歌的电话响了,是家里的周娟打来的,“天歌小姐,你大伯说现在就要住进你爸妈的房间,我快拦不住了。”
“为什么?”夏天歌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老太太都生气了,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夏保赫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要用夏保祯夫妇的房间,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这事太不正常了。
夏天歌迅速冷静下来,“你想办法拖住他,我马上回来。”
她挂断了电话,“吴磊,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诺顿那边你盯紧点,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她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大脑也快速运转起来。这几天接连不断地发生事情,夏保赫要住进夏保祯的房间,绝不会是心血来潮这么简单。难道,那个房间里还藏着自已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她泊好车进入大门,见夏保赫正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大喊大叫。
“妈,这个家还有一点规矩没有,凌薇不当家,难道我们就连换一个房间的权力都有没有吗?这事你得主持公道,天歌虽然当家,但说上大天去她也不过是一小辈,我这个大伯她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在连你说的话下人都敢驳回,这事也太恐怖了。不行,等我爸回来,这事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老太太显然早被吵得头痛,见夏天歌进门,一脸疲惫地说,“天歌,你大伯想住你爸妈那个房间,周娟那丫头却说没有你的吩咐不许人动那个房间,真有这回事?”
夏天歌笑道:“大伯怎么突然想起我爸妈那个房间了,你们现在住的房间不好吗”
凌薇一脸的不高兴,“天歌,你爸妈房间现在也是空着,你不让人动是什么意思?”
“那房间并没有碍着谁,为什么要动呢?我不过是因为那房间是我爸妈住过,想有个念想罢了,婶婶不会连这点也不体量吧?”
她身对夏保赫说,“大伯,你即便一定要住我爸妈那个房间,我昨天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非要等我不在的时候为难周娟呢。”
老太太想息事宁人,“天歌,你大伯既然想住就让他去吧,一家人,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弄得不愉快。”
夏天歌叹了一口气,“既然奶奶发话,我自然不会再反对。这样吧,我今天晚上把我爸妈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你明天再搬进去,这样你总不会有意思了吧?”
夏保赫满脸堆笑。“我就知道天歌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都是周娟那丫头死脑筋。收拾房间的事倒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下人们做事你要不放心,就让你婶婶替你做吧。”
夏天歌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大伯,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劳动婶婶,再说了,我爸妈的东西,还是我亲自动手的好。”
凌薇不满地对老太太说,“妈,你老说我不心疼天歌,可她领我的情吗?”
“谁说我不领情了?”夏天歌笑靥如花。
“婶婶的情我心领了,只是我爸妈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于人,还是请婶婶体量我的一片孝心吧。”
老太太十分厌烦他们一见面就发生争执,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受,站起身来说。
“这点小事,天歌想自已收拾就由她去吧,我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地在吵些什么。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天歌今天晚上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你们爱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
夏天歌趁机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就先去收拾了。”
周娟还在夏保祯夫妇的门口守着,见了她不禁泪水涟涟,“天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夏天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把房间打开吧,我进去看看。”
夏天歌走进房间,房间所有家俱都用刺目的白布罩着,隐隐地诉说着主人离世后的悲凉。
这个房间她来过不止一次了,她真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不是夏保赫迫不及待地想要强行入住,也许她根本想不到还要进这个房间。
她清醒地知道,如果她今天晚上不能解开这个迷团,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开始在房间里一寸一寸地搜索,甚至连每一面墙都敲过了,并没有发现房间有夹层或其他可疑之处。
最后,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开始怀疑起自已的判断来。难道自已过度解读了夏保赫的行为,他真的只是突发奇想,单纯地想用这个房间而已。
突然,她感觉房间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却想不起来。
她回忆起这两天跟夏保赫父子的冲突,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这张桌子上原来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难怪自已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很顺利地就在柜子里找到了那台电脑。几乎是下意识,她插上电源,打开了电脑。
电脑启动后,她竟意外地发现,电脑里全是空的,什么内容也没有。
她细细地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台电脑是夏保祯随身携带的,没有一点内容,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夏保祯夫妇去世纯属意外,他绝对不可能把电脑删干净了才出门吧。
如果电脑的内容不是夏保祯删的,那么,又是谁删的呢?难道,夏保赫想搬进这个房间,目的就是为了这台电脑?
她再次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再也没有其他可疑之处,这才打开房门,吩咐门口的周娟。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这间房子,大伯他们愿意住进来,就让他们住吧。”说完,提着电脑快步进了自已房间。
锁好房门,她快速打开夏保祯的电脑,轻轻地敲起了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