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星子女代表致词后,就是子女拜寿环节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热情洋溢地大声宣布,“现在有请老寿星的大儿子夏保赫先生、儿媳凌薇上堂拜寿。”
待夏保赫和凌薇上来站定,主持人用抑扬顿锉的声音喊道:“一叩首,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再叩首,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三叩首,祝老寿星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礼毕,主持人又喊,“有请老寿星的孙子夏南风先生、孙女夏天歌小姐上堂拜寿。”
夏南风和夏天歌上场,有人在下面大声喊,“光孙子和孙女不行,孙媳妇和孙女婿也上啊!”
下面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对呀,老太太儿孙满堂,眼看就要抱重孙了,就他们两兄妹怎么行。”
夏天歌见有人在下面跃跃欲试,夏南风又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顿时朗声说,“有我哥在,我做妹妹的哪敢僭越,还是请我哥的女朋友先上吧。”
说完,她朝林乐珊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
林乐珊脑子一热,倏地站起来,“南风,我来了。”
事发突然,墨智霖和罗美莲触不及防,等他们反应过来,林乐珊已经一蹦一跳地跑到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不知局面该如何收拾,心里顿时叫苦不迭。
这个环节是夏南风特意安排的,本想趁着混乱,下面的那些男孩子一窝蜂全涌到主席台上来,让夏天歌当场丢脸,在汉东再也混不下去。没想到林乐珊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这一下情势立转,让夏南风立即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黑着脸小声说,“你上来干什么,别胡闹了,还不快下去。”
林乐珊天真地说,“刚才主持人不是叫孙媳妇上来吗?你说过非我不娶,我也说过非你不嫁。现在你见我出来给奶奶拜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夏南风拿这个脑残的林乐珊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恨恨地说,“只有惊吓,没有惊喜,爷爷在旁看着呢,你要害死我啊?还不快下去,有什么话,下来再说。”
林乐珊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已臆想的世界里,根本没听见夏南风说的话,“南风,你怕什么,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林乐珊和夏南风相亲相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下面的秩序哄地一下全乱了,已经有人已经不顾保安人员的阻拦,开始往主席台上挤。
夏北岩眼见局面马上就要失控,立即上台跟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赶紧上前对林乐珊说,“这位小姐,请先到座位上坐好,我们拜寿只能是结了婚的儿媳妇和女婿,未婚男女朋友不能算,请到座位上坐好继续观礼。”
罗美莲赶紧上前把女儿扯回座位上,死死将她抓住,“祖宗,这一回脸可丢到太平洋了,你不能再闯祸了。”
林乐珊正想向墨智霖求助,却见他一张脸早冷得快结成冰了。
“乐珊,你太失态了,早知道你这么弱智,我不会答应让你来这种场合。”
弱智,墨叔叔竟说自已弱智,林乐珊急得快要哭了。却听墨智霖用严厉的声音说“你现在最好乖乖地坐好别动,否则,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林乐珊眼里的泪花转了几转才忍住了没流下来。抬头向主席台望去,见没有人以老太太儿媳妇的身份上台拜寿,她小孩子心性,又高兴起来。
只听主持人高喊,“一叩首,祝老寿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再叩首,祝老寿星事事如意,晚年幸福,三叩首,祝老寿星生日快乐,后福无疆。礼毕!请摄影师为老寿星全家照全家福。”
主持人怕再生枝节,这一连串的项目竟然一气哈成。
夏北岩和夏保赫夫妇一起上前,一家人围着老寿星拍全家福。
拍照后,主持人便匆匆说,“朋友们,现在我宣布,寿庆仪式圆满礼成。有请老寿星起驾入席,让我们高举酒杯,一起喊出生日快乐好吗?1、2、3,生日快乐,干杯!朋友们,寿宴正式开始,请大家尽情地享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吧!谢谢大家!”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庆典仪式几乎是草草收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墨智霖的继女林乐珊。只是大家都自恃身份,不肯表露出来而已。墨智霖和罗美莲岂有不知道的,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最狠狈的还是主持人,他下台抹了一把汗水,还惊魂未定。自他出道以来,他还没遇到过这么难堪的局面,幸好他机灵,几分钟时间就把流程走完,才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夏天歌拉着夏南风走到边上,“哥,看来,你给我准备了不少料啊。”
夏南风一口便回敬了过去,“这些材料其实是你自已准备的,我不过临时组织了一下而已。”
保罗却在这时候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天歌,有了新朋友,就把老朋友忘了,这么做,可太不够意思啦。”八壹中文網
夏天歌心里一凛,冷冷地说,“保罗,我记得你并不在嘉宾邀请名单之列,你现在出现,应该算是不速这客吧。”
保罗父亲做生意失败,亏得倾家荡产,一气之下,患了肝癌去世。保罗家遭此大劫,已经变得一贫如洗。他学历不高,没有一技之长,又拉不下面子出苦力,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穷困潦倒之际,夏南风找到他,两人一拍即合,就想到夏天歌这里来弄点钱花。
见夏天歌质问,保罗不以为意,只哈哈笑道:“天歌,我应该算得上是奶奶曾经的孙女婿吧,她老人家寿宴,我要是缺席,岂不是太失礼了。我本准备好好磕几个头的,那个鸟主持却不给我机会。但我既然来了,头还是要磕的。”
有人已经在朝这个方向探头探脑了,夏天歌知道保罗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不过是想趁此机会敲诈自已一笔而已。但这个头一开,不光保罗这一辈子都会讹上自已,保罗的身后还有多少人虎视耽耽地盯着自已的钱包,还不得而知。如此看来,今天这一场硬仗已是不可避免了。
她扬着脸冷冷地说,“除了保罗,还有哪些人想磕头的,一起叫过来,另开一席。”
保罗见夏天歌真的性情大变,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弄一笔钱就走人,哪里肯跟其他人搅在一起。
“天歌做事果然大气,只是咱们这些人可是情敌,你弄到一起,就不怕我们打起来,坏了你们家的好事?天歌,要不,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说着,他习惯地伸手去拍夏天歌的肩膀。但刚伸手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攥住了。
他一看是顾昊阳站在他面前,不由得气恼,“我们两口子说话,你管什么闲事?”
顾昊阳冷冷地说,“天歌要是结婚了,刚才拜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上场。”
夏南风没想到顾昊阳会来插上一脚,不由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顾董事长,你不会也是想来给老太太磕头的吧。”
顾昊阳文质彬彬地说,“我是天歌的朋友,如果有谁跟她过不去,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保罗流里流气地说,“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顾昊阳,真是失敬。你要替她出头也行,天歌跟我一起的时候欠了我一笔钱。她换了手机号码,平时我也找不到她,趁这个机会,咱们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顾昊阳大怒,“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讹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天歌制止了他,“昊阳不必生气,今天来找我算账的人不止他一个,等他们过来,咱们一起算吧。”
她见夏南风和保罗都站着不动,娇喝一声,“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夏南风大怒,刚扬起手想朝夏天歌扇过去,就见杜墨和墨孤羽从外面走进来,他怀疑自已看花了眼,竟一下子愣住了,扬起的手也忘记了放下。
“杜,杜墨,你怎么成这个样子?”
杜墨冷冷地说,“有人不想让我参加这个寿宴,在我的车上做了手脚,可惜我命大,阎王不收,我又来了。”
夏南风顿时口吃起来,“谁,谁敢在你车上做手脚,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杜墨注意地看着他,“我能站在这里夏公子似乎有些失望,刚才你是想揍谁吗?”
夏南风从最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杜墨,你跟夏天歌一起呆了一段时间,怎么也变得跟她一样尖酸刻薄起来。你也算得上是益百永的老人了,你没事我当然替你高兴。只是你这副尊容来参加我们家老太太的寿宴,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夏天歌笑道:“哥,你忘记了,寿宴是我主办,杜墨是我请来的贵客,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
她转而又对杜墨和墨孤羽说,“你们有所不知,我哥借奶奶的寿宴,约了不少人来找我麻烦。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才恼羞成怒。”
杜墨脸色本来有些苍白,一瞬间突然变得铁青,加上脸上的伤痕,一张脸顿时显得十分狰狞。
“我跟天歌是工作上的褡裆,随时都共同进退,这么说来,我来得还正是时候。”杜墨一反往常的斯文,眸子里精光一现,顿时霸气顿现。
“夏公子既然下了战书,我少不得要接着,把人叫上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夏春风暗忖墨孤羽敌我难明,因为林乐珊的缘故,就是不帮自已也会站在中立的态度。对方不过杜墨一个人,加上顾昊阳也才两个,自已十几个人打两个,仍是绰绰有余。他一咬牙,飞快地绕着宴席跑了一圈,十几个人很快就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