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和夏天歌回到病房,却意外地发现母亲郑碧云站在病房里。
他十分惊讶,“妈,不是告诉过你,我没事,白天输了液,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现在正是期末最忙的时候,儿子却意外地出车祸受了伤,这让郑碧云十分担心。儿子没有女朋友,照顾他的责任自然落到她这个当母亲的身上。虽然儿子一再表示没事,不需要她陪护,她还是特意到学校请了假到医院照顾受伤的儿子。
从学校出来,她就心急火燎地就往医院赶,进了病房才发现,儿子根本不在。同室的病友说,杜墨去拍片检查去了。
她正想去检验科找儿子,却见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郑碧云不禁眼前一亮,好一对金童玉女。
怪不得儿子不愿意她来医院,原来是有女孩子在这里照顾他。她满心欢喜地说,“杜墨,你这孩子也是,你有人照顾就明说呗,害得我到学校请假。”
杜墨的脸一下子红了,“妈,你别误会,她是我的同事夏天歌。”
原来她就是夏天歌,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跟儿子在一起。
夏天歌号称汉东第一美女,但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却是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漂亮、能干都毋庸置疑,但个人私生活却不敢恭维。前段时间网络上吵得那么厉害,连他们学校的学生都卷入其中。杜家可是诗书礼仪之家,讲究的是娶妻娶贤。夏天歌这样的人物,当然不是杜家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她心里不悦,脸上却不肯表露出来,“夏总,你这么忙,还亲自到医院来看杜墨,真是太感谢了。”
这一句夏总,一下子就把夏天歌和杜墨的距离拉开了。聪明如夏天歌当然明白杜墨母亲这样称呼的深意,说话却不肯失了身份。
“伯母太客气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在策划部的时候杜墨就是我上司,现在是同事,如果伯母这样称呼,我是不是应该叫杜墨杜总了。”
杜墨哪知道两个女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竟笑道:“还是叫名字吧,这总那总的多别扭。”
郑碧云却正色说,“杜墨,夏总对下属没有架子,那是人家的风度。你做人却不能失了分寸,该遵从的礼仪还是不能免的。”
郑碧云将知识女性的优雅和知性诠释得淋漓尽致,却又巧妙地表达了自已的意思,夏天歌知趣地起身告辞。
“工地上的事情有我盯着,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郑碧云仍然不失分寸地笑道:“夏总,我替杜墨送送你吧。”
夏天歌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伯母请留步,再见!”
夏天歌疾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坐到驾驶座上,才发现自已双腿发软,心“砰砰”直跳。好悬,刚才在杜墨的母亲面前差点就失态了。
原主的放流形骇对自已生活的影响还在继续,知性如杜墨的母亲,也是个传统的女人。接受不了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孩子,本在自已的预料之中,可是,自已怎么如此难过呢?
昨天晚上她半夜才休息,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化妆,还换了无数件衣服。如此精心装扮,就是为了今天到医院来陪杜墨。可杜墨母亲的态度分明已经告诉她,我们杜家不欢迎你。
一种深重地无力感向她袭来,她感到自已是那么孤独而无助。她是个女孩子,需要爱人,也需要人爱,她只希望自已可以如别的女人一般柔弱,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娇任性,而不是那个身负血海深仇,一身责任的女强人。
她伏在方向盘上,任泪水在脸上恣意倾泻,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父母都死得不明不白,她哪有爱的权利,哪有资格软弱。
她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当镜子里重新出现了一个表情坚毅的女孩子时,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直奔警局。
刘斌刚好回到警局,见到她不禁头大如牛,“大小姐,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会告诉你的。我们警局也有自已的纪律,是不可能把破案所有过程都告诉你的。”
夏天歌已经恢复了她凌厉的做事风格,见刘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冷哼一声。
“别急着把我拒之门外,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你破不了案拿什么警局的纪律作挡箭牌。陈海的案子我答应了给你时间,就不会再追问你,我现在找你是另有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刘斌竟莫名地有些怕她,“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忙着啦。”
夏天歌正色说,“刘警官,你听着,我可是汉东市合法纳税的公民,我来警局是有重要的案件向刘警官报告,请你严肃点,给公民以应有的尊重。”
刘斌咽了下唾沫,“公民请讲,我洗耳恭听。”
夏天歌简单地说,“据我所知,仅在今年就发生了几起不明原因的交通事故。今天春天,诺顿集团公司董事长商航策夫妇突然与一辆重车相撞,商航策夫妇当场身亡。几个月后,诺顿集团公司总经理顾昊阳夫妇的汽车突然制动失灵,冲向大海,顾昊阳跳车幸免于难,但他的妻子,也就是商航策的女儿商梦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葬身大海。时隔一天,益百永集团公司总经理夏保祯夫妇,也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的游轮出现事故,我爸妈葬身大海,同样死得不明不白。而就在昨天,杜墨的车又突然制动失灵,摔下悬崖。”
刘斌听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即阻止她说下去,“等等,你跟我来。”
夏天歌跟着刘斌进了一间办公室,刘斌才说,“告诉我,你在怀疑什么,你为什么会把这几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案子合并在一起。”
“我怀疑这些事故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证据,我现在需要的是证据。前几个案子我们暂且放一放,先说杜墨,杜墨的车冲下悬崖是怎么回事,他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昨天杜墨到我们家参加我祖母的生日宴会,半路上汽车制动失灵,他在最后关头跳了车,人被挂在悬崖上的一棵大树上,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医院住院。”
刘斌皱起了眉头,“前天汉东大雪,到你们家的路上肯定积满了冰雪,会不会是车辆机械故障或者路面打滑呢?”
“第一,前天下午,我派了工程车一直不停地在山路上撒工业用盐化雪,昨天到我们家的车有上百辆,他们都可以证明,路面打滑的情况并不存在。第二,杜墨的车刚进4店保养过,不可能出现机械故障。因此,我和杜墨有理由怀疑,这起事故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刘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和杜墨都这样认为,为什么,难道有人想要杜墨的命?”
“有人策划了一场阴谋,不想让杜墨参加昨天的寿宴。”
“你怀疑这起案件跟陈海案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想请你调查,是谁在杜墨的车上做了手脚。杜墨前天下班把车开回车库的时候,车辆使用正常,而在第二天早上开出车库就发现汽车有异常。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有人在杜墨所在小区的车库对他的车辆做了手脚。”
刘斌站了起来,“杜墨住在哪个小区?”
“湖湾一号。”
“我们马上就去调监控。”
刘斌走出办公室,叫上一个警员,“跟我出去一趟,到湖湾一号。”
夏天歌不放心,跟着一起上了刘斌的警车,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湖湾一号小区门口。
刘斌向门卫出示了警官证,“把你们物业公司经理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物业公司经理接到电话,听说有警官找上门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警官,我们是合法营业的物业公司,有什么事,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刘斌漫不经心地说,“把你们小区监控录像调出来,我要检查。”
经理苦着脸着,“不好意思,我们的监控出了点状况,现在正在检修,目前还没有恢复正常。”
“监控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物业公司经理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前,前天下午,监控突然就没有画面,我们估捣了半天,也没弄好,已经请了专业人员来维修,很快就会恢复了。”
刘斌的脸冷得快要拧出水来,“带我去地下车库看看。”
湖湾一号是一个大型小区,常住人口就达七、八千人,地下车库如迷宫一般,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要在这个地方找一辆汽车,真的如大海捞针。
从车库出来,刘斌绷着脸说,“到汽修厂吧,杜墨的车在哪个汽修厂修理?”
夏天歌拨通了杜墨的电话,“你的车在哪个汽车厂修理?”
杜墨接到电话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去报了警?”
“我跟刘斌在一起,刚从你们小区出来,无巧不巧的是,你们小区的监控刚好在前天下午就坏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杜墨迟疑了一下说,“飞越汽修厂。”
三个人又赶到飞越汽修厂,一进车间,刘斌不禁叫苦不迭,杜墨的车已经被大卸八块,一个师傅正在斯条慢理地拆零件。
刘斌上前亮了一下警官证,“师傅,这是辆事故车,保险公司来过了吗,你把它拆成这样?”
那师傅一怔,“这事我不知道,我只管修车,其他事情我管不着。”
这修车师傅态度也太傲了点,刘斌顿时有些来气,“这车是谁让你拆的?”
那师傅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老板呗,老板不发话,谁敢动?”
刘斌冷冷地说,“那就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