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和墨孤羽去医院看夏天歌,却被一个女孩子客客气气地拦在了病房外。两人好话说尽,无奈那女孩子油盐不进,只说夏天歌要休息,不能见客,两人只得扫兴而归。
杜墨想到自已好容易才得到母亲的首肯,哪里肯就此罢休。回家辗转反侧了一夜,也不明白夏天歌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他。夏天歌性格开朗,并不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人,断没有因为他跟墨孤羽一起去就不肯见他们的道理。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聪明如杜墨也不例外。他一想到夏天歌在昏迷中喊着他的名字就热血沸腾,恨不能一直守在她身边。
第二天一早他赶到医院。没想到墨孤羽比他还早,见了他一脸的坏笑。
“你来得正好,过来试试,说不定天歌正等着你呢。”
墨孤羽又碰了一鼻子灰,杜墨心里很是高兴,只是,他能不能叫开这道门,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只是既然来了,断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杜墨厚着脸皮上前敲门。还是昨天那女孩子,见了他,一脸的微笑,身子却把门堵得死死的。
“天歌姐说了,你们的心意她领了,但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话刚说完,那女子退回房间,转轻地关上了房门。
两人一脸蒙逼,站在门口面面想觑,却谁也不肯先提出离开。两人各怀心事,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打发时间,索性在过道里踱起步来。
刘斌着便装匆匆走来,只跟杜墨点了下头,就径直来到病房门口,敲开了房门。
“我是刘斌,刚打过电话。”
那女孩子说,“请进吧,天歌姐等侯你多时了。”说着,侧转身子让刘斌进去。
门再一次关上,墨孤羽不认识刘斌也就罢了,杜墨却大惊失色。这事不是意外吗,怎么会惊动警方?转念一想,刘斌如果是办案,怎么会着便装呢?那么,如果是私人身份,他又怎么能随意进入夏天歌的病房?
其实,两人的心思,夏天歌都心知肚明。她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而且两个男人一起来,她何以自处,索性一个都不见。刘斌来之前跟她通了电话,否则,一样会被她拒之门外。
刘斌不明就里,进门就说,“天歌,你怎么把杜墨也关在门外了,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也是你的仰慕者吧?”
夏天歌笑道:“他们还没走,也是够固执的。别理他们,他们在外面转一会儿就会走了。你这个大忙人,又是如何知道我出事的。”
“你现在可是汉东的名人,杜墨车祸案还没破,你又出事。同一个地方接连发生两起车祸,这可不是小事。我今天来,是奉了市局的命令,来向你作调查的。”
“这么说,你是假公济私了。”
“应该算是公私兼备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在你车上做了手脚,那么,我们把侦破的重点放在江志军身上,也许就是方向性的错误。”
“这事纯属意外。”夏天歌微微摇了摇头,“肇事车开着远光,车速又快,差点跟我对面相撞,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就把方向盘往右打,根本就没意识到右边是悬崖。跟杜墨的车掉在同一个地方更是一种巧合。只是我身手没杜墨敏捷,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摔下去了。”
刘斌听得惊心动魂,“好险,幸亏捡回了一条性命。我听说你出事,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我们的行动惊动了人,他们向你下手了。”
夏天歌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江志军被人灭了口,线索就又断了。顾昊阳的小舅子又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怎么会死在一个地方?”
“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江志军是被人用利刃刺破了颈动脉,当场死亡。而且,破砖窑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他是被人抛尸在那里的。而陆小华却是被西瓜刀刺伤肝脾等内脏,失血过多而死。他没有杀死后被挪动的痕迹,初步判断,他是被人诱至破砖窑,凶手趁他不备,从他背后下的手。因此,这两个人应该是被两个凶手所杀,只是阴差阳错,被一起扔在了破砖窑。”
“有线索了吗?”
刘斌摇了摇头,“有一点线索,但进展缓慢。市局对破砖窑一下子出现两具尸体十分重视,已经派了痕迹专家前来协助。”
夏天歌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破这个案件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但愿吧,我倒觉得,你应该有一些防护措施才行。我们的侦破行动再隐蔽,也难免会打草惊蛇。他们要是狗急跳墙,你恐怕会有危险。”
夏天歌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加倍小心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年,你恐怕只能在医院度过了。”
“你没听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又不是小孩子,过不过年的,有什么关系。”
刘斌看了下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记住,有事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等!”夏天歌叫住了他,“我在想破砖窑的两具尸体。江志军被人灭口,这点可以确定,而且幕后黑手也大致有了点谱,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证据。陆婉怡的弟弟际小华被杀却有点令人费解,这个陆小华来汉东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会跟谁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惹上杀身之祸呢?”
刘斌点了点头,“杀人是需要动机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当然疯子除外。正因为陆小华生活圈子狭窄,我们才一时之间几乎无从着手。”
夏天歌思索着说,“陆小华的生活圈子不外乎他父母和姐姐、姐夫,这四个人当中,只有顾昊阳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据我所知,顾昊阳夫妇关系一直紧张,那么,在顾昊阳和陆婉怡的夫妻关系中,陆小华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八壹中文網
刘斌若有所思,“按照你的推测,跟陆小华结下死仇的人有可能就是顾昊阳。”
他立即站起来,“我马上回警局调取顾昊阳的通讯记录和行踪,希望能就此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刘斌走后,夏天歌对胡月说,“你去门外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胡月打开门朝左右扫视了一下,转身说,“过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里是特护病房,一般人也进不来。天歌姐,那两个人也真是可怜,接连两次碰钉子,饶是再厚的脸皮,也接受不了吧。”
夏天歌怅然若失,“走了就好,但愿他们以后都不要来了才好呢?”
胡月笑道:“天歌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呢?”
夏天歌啐了她一口,“死丫头,你再胡说,小心我撕你的嘴。”
两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不提防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连门也不敲就横冲直撞地走进来,指着胡月说,“你,出去,我要替病人检查。”
胡月一下子懵了,她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医生,见他戴着一副硕大的眼镜,一张口罩将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不禁有些奇怪。
“你这医生咋看着这么古怪呢,以前医生来检查,从没让我回避过,现在怎么想起要我回避了?”
那医生捏着嗓子说,“别废话,我是医生,怎么做事,没必要跟你解释。”
夏天歌低声说,“胡月,听医生的话,你出去吧。”
胡月不放心,“天歌姐,这个医生不太正常,不对,是太不正常了,我不走,看他耍什么花招。”
夏天歌对胡月的固执有点无可奈何,“胡月,这医生我认识,你就出去吧。”
胡月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还不相信地看了那医生几眼。
夏天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胡月走了,你现在可以把口罩摘了吧。”
那医生疾步走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没人,赶紧把门关上,这才摘下眼镜和口罩,露出杜墨那张灿烂的笑脸。
“我装得这么逼真,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天歌翻了下白眼,“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一,这个时候并不是查房时间,你在这个时候进来做检查,还要撵胡月出去,太不正常。二,没有一个医生打扮成你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你那副眼镜显然不常戴,因此看起来很自然。三,你走路的姿式出卖了你,我不需要看见你,只需要听见你走路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四,你一堂堂医生,为什么要捏着嗓子说话,连胡月都瞒不过,还想骗我……”
杜墨赶紧打断了她,“姑奶奶,求你别再一二三四五了,我的精心装扮,在你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你让我这么一张俊脸往哪放?”
但他旋及又高兴起来,“天歌,我走路的声音你真的能听出来?如此说来,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有相当地位的。”
夏天歌“扑哧”笑了,昨天的不快一下子就扔到瓜哇国去了。
“你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说吧,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进来,到底有什么事?”
杜墨作出一脸可怜相,“天歌,你这屋里开着空调,你知道外面过道上有多冷吗,我被冻得鼻涕口水一起来,纸巾都用了两包了,你就让我进屋暖和一下吧。”
夏天歌急了,“真冻感冒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去找医生拿点药,大过年的,你的伤还没好,再冻坏了身体,我岂不是罪过。”
杜墨的笑里带着一丝痞子的意味,“我既然已经进来了,你就别想骗我出去。”
他打开房门,得意地大声喊着,“胡月。”
胡月吓了一跳,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怎么是你,什么事?”
“去,替我买些感冒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