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保赫本想趁着夏南风高兴,让他跟小儿子亲近-亲近。他突然得了这么一笔横财,给小儿子豆豆分一杯羹,不是应该的吗。谁知道,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转念一想,大儿子吸-毒又染上了爱滋,能不能活到自已咽气的那一天还是个未知数,自已何必这么着急,跟他说这些。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不说不高兴的事情,这事就当我没说过。”
夏南风这才高兴起来,“走吧,咱们去现场看看,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装腔作势一番呢。”
“别急!”夏保赫拦住了他,“咱们还是跟往常一样出门吧,这么早出门,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两人磨蹭到8点半,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
出门不多远,夏南风就发现了山下冒着青烟的汽车,“爸,看到没有,估计烧起来了吧,这个时候还在冒青烟呢。”
夏保赫放慢了车速,“好好欣赏吧,这可是你的杰作。”
夏南风不肯认账,“别把事全推到我身上,你要是怕担弑父的罪名,就不该那么贪得无厌。”
夏保赫现在有点怕儿子,赶紧息事宁人,“好了好了,这事很快就翻篇了,没必要再提。”
山崖边有警方的人拉起了警戒线,夏保赫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伸出头来询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大声说,“有辆车摔下山,还着火了,消防车刚把明火扑灭,现在还不了解车内的情况。”
父子俩心花怒放,却不露声色,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察看。
夏南风装作问,“爸,你看那车像不像是咱们家老爷子的座驾?”
夏保赫装腔作势地说,“这车还真有点眼熟,快打电话问问,老爷子到公司没有。”
夏南风拨通了夏北岩的电话,电话关机,再打总裁办电话,“董事长到公司没有?”
总裁办的小秘书娇滴滴地说,“对不起,董事长还没有上班,请你稍后再联系好吗?”
父子俩当着警员的面,一唱一和,装得十分逼真。
夏南风沉痛地说,“警官,这车有点像是我们家老爷子的车,你们能不能尽快确认一下?”
一个警员懒洋洋地说,“我们头儿有令,为了安全,未经允许,不准靠近那辆车。别看了,该干吗干吗去,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父子俩装出一副苦瓜脸,等上车驶出一段路了,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夏南风说,“再不离开那个鬼地方,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两人来到益百永,各自进了自已办公室。
夏保赫昨天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今天却仍然精神抖搂。
老爷子死了,公司群龙无首,自已是不是该出面稳定下员工情绪呢。
这么想着,他背着手踱出了办公室。公司跟往常一样,井然有序,并没有出现他想像的混乱局面,他不禁有些失望。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他装作关切地问总裁办主任,“张主任,董事长现在有消息了吗?”
张主任有些诧异夏保赫怎么会有此一问,却不愿得罪他,“还没有,你若是有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跟董事长联系。”
“我打过了,可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张主任好脾气地说,“这样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说完这话,他低头忙着手里的事,不再理会夏保赫。
夏保赫受了冷遇,心里恨恨地想,“妈的,狗眼看人低,不就看老子现在是闲职,懒得理会我吗。等老子登上董事长宝座,头一个要炒的人就是你。”
逛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忙,没有人有闲心搭理他,夏保赫顿觉没趣。他心里恶毒地诅骂着,乌龟大八蛋,全是一帮势利眼,等老子走马上任,让你们通通滚蛋。
正想回自已办公室,忽然接到儿子电话,“爸,你跑哪儿去了,我要用车。”
夏保赫不禁一愣,“你要去哪儿?”
夏南风抱怨起来,“诺顿那边刚收购,那可是我的产业,我不得过去看看吗?唉,还是快给我提辆车吧,没有交通工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夏保赫却担心儿子万一在路上毒瘾发作,那可就麻烦了。
赶紧说“我现在闲着没事,就陪你走一趟吧。”
两人来到诺顿,吴磊见到夏保赫父子,忙笑脸相迎。
“两位夏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两位夏总前来,有何贵干。”
夏南风看吴磊有些不顺眼,皱着眉头说,“你既然认识我们,还让我们在这里干站着?把董事长办公室打开,我们要进去。”
顾昊阳把父母和妹妹一家打发走后,拿了钥匙来诺顿找夏天歌,此时见到夏保赫,不禁亲热起来。
“两位夏总大驾光临诺顿,真是不胜荣幸。吴主任,别傻站着,打开会客室,让两位夏总进去休息。”
吴磊见夏南风盛气凌人,开口就要进董事长办公室,心里正想如何拒绝他,顾昊阳让他开会客室,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现在夏董事长不在,就请顾董陪你们到会客室聊吧。”
夏南风见吴磊竟敢拂他的意,不由得恼羞成怒,“你耳朵聋啦,我让你开董事长办公室!”
顾昊阳见夏南风来者不善,心里暗暗称奇,嘴里却说,“吴主任,夏总跟夏董事长是堂兄妹,他想进董事长办公室参观,你就让他进吧。”
“顾董,此言差也,办公室是夏董事长的私人空间,她不在,我作为她的助手,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夏南风阴森森地说,“小子,我向你保证,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沉痛代价。实话告诉你,夏天歌永远也回不来了。她坐的车出了车祸,摔下山崖,已经粉身碎骨,被烧成一具焦炭了。”
吴磊大吃一惊,“夏总,这样的话岂能乱说。夏董事长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
“别说昨天,我们早上见她还好好的。”夏保赫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年轻人,我知道这事你们不能接受,但这事确实是真的,是我们亲眼所见。看你这模样,应该不算太笨吧,怎么就看不出来,南风是天歌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呢。”
夏南风趾高气扬地看着吴磊,“你现在应该知道,将来谁才是诺顿的主人了吧,还不快把门打开。”
夏天歌这么快就一命呜呼,顾昊阳又惊又喜,“夏总,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夏保赫不屑地说,“那还有假,夏天歌要是没出事,肯定早到公司了吧。”
吴磊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拨通了服装厂的电话,“我找夏董事长。”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夏董事长现在不在,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吴磊无力地松开了电话,“不用了。”
他突然像发了疯似地抓住夏南风的领口,“告诉我,夏董事长是在什么地方出的车祸。”
夏南风现在瘦得风一吹就会倒地,吴磊跟抓小鸡似的,稍一用力,夏南风已经快窒息了。
夏保赫见状大惊,“放肆,还不快松手。你要不信,自已去看吧,就在我们家出来的山路上。”
吴磊开车飞奔来到车祸现场,看着山下的一堆汽车残骸,不禁悲不自胜。
他哽咽着问守在警戒线旁的警员,“警官,车祸是怎么发生的,里面的人有没有生还的。”
旁边看热闹的人摇了摇头,“这么高的悬崖,又这么大的火,就是不摔死,恐怕也烧死了。这么豪华的车掉下山崖,真是可惜了。”
吴磊一阵心酸,为了收购诺顿,他跟夏天歌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谁能料到,昨天才宣布接管诺顿,今天夏天歌就出事。难道,竟是天意么?
他突然想到杜墨,夏天歌跟杜墨是情侣,自已打电话到服装厂,那边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此说来,杜墨竟然还定在鼓里。
杜墨的电话通了,吴磊尽量抑制住自已的感情,“杜墨,你现在哪里?”
杜墨听吴磊问得奇怪,不禁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当然在在服装厂了,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来,杜墨是真不知道夏天歌已经出事了。吴磊在心里暗叹一声,他不知道杜墨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只得小心翼翼地说。
“你今天有没有见到天歌?”
杜墨有些奇怪,“她不是刚收购诺顿吗,怎么,她不在诺顿?”
吴磊不知道如何告诉杜墨这个残忍的事实,停顿了片刻才说,“天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杜墨原以为自已对夏天歌的感情已经淡下来了,可一听到她出事,身子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吴磊困难地说,“她的车摔下了山崖,又烧成了一堆废铁……”
“咣当”,杜墨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只听见吴磊的声音在手机里不停地传出来。
“喂,喂,杜墨,你没事吧?”
杜墨迅速捡起手机,“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吴磊在心里哀叹一声,“我正在现场,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过来吧。”
杜墨飞奔来到现场,见到山下的那一堆残骸,立即说,“那辆车不像是天歌的,上我的车,我们马上去她家里看看。”
这里离夏家别墅不远,只几分钟时间,两人就到了夏家别墅门前。
兰姐见两人上门,忙迎了上来,“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找谁?”
杜墨抢着说,“我们找夏天歌。”
兰姐礼貌地笑着说,“对不起,天歌小姐不在家,她上班去了。”
上班去了?杜墨的脸色一阵发白,“她自已开的车吗?”
“今天早上,天歌小姐是坐老爷的车走的,她的车现在应该还在车库。”
看来,夏南风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吴磊同情地看着杜墨,“节哀顺便吧,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杜墨把拳头握得快要拧出水来,“不,这事绝对不是意外,我必须查明真相,替天歌报仇。”
两人重新回到车祸现场,上面的警戒线已经撤了,一辆吊车正在将车的残骸从山底下吊起来,杜墨赶忙上前询问,“师傅,车里有人吗?”
不想,那吊车司机的态度却十分生硬,“不知道,我只接到通知来吊车,别的事,我一概不知。”
杜墨有些后悔去夏家耽误了向警方打听消息的机会,想了想,警方他认识的人只有刘斌,还是找他打听消息吧。
可是,刘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