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驿馆内,只有安和的一行人。81中Δ文网ww*w.┡一条长廊上,有数个“高档”的房间?2o??最靠里的一间,管平派人安排给了安和。
淡淡而朦胧的月光下,黑影伸出手去,捅破了安和寝室窗户的一层薄薄的窗纸,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细的白光飞了进去,毫无声息地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升腾起屡屡白烟,弥漫开来。
盏茶的时间,黑影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轻轻刃开门,一闪而入。接着,背着昏睡不醒的安和走出房来,深吸一口气,身子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奔腾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歧州城西北角一间破旧的城隍庙内。虬须大汉史那贺盘腿坐在地上,笑吟吟道:“羽妹,如今你大仇得报,你我……”
黑衣女子怀抱宝剑,静静地站立在一侧,身子微微靠在庙中一根斑驳不堪的木柱上,娇艳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和惘然,低低道:“史大哥,你对我欧阳家恩深义重,对飞羽爱护倍至,飞羽深深记在心里。今大仇虽然已报,但飞羽还想为祖父和父母守孝一年,请大哥体谅。”
“哦,羽妹孝心动天,大哥怎么能不体谅呢,我等,我等你。”史那贺微微有些失望地淡淡笑道。
“史大哥,飞羽不明白,你派人去绑那安和干什么?如果他威胁到我们,干掉他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欧阳飞羽有意岔开话题。顺手在身下铺了一块手帕,也坐了下来。
“羽妹,安和如今奉旨出巡,虽然打着按察地方、体察民情的旗号。但实际上是针对我们这种绿林势力来的。此人文武双全,心思缜密,智谋百出,深获李世民和李治的信任。是大唐朝廷后来居上的新贵。如果此人能为我们所用,对于我们的大业有着莫大的帮助。他的作用,远远要比李恪要大。”史那贺站起身采,向庙门口走去。
“但他是大唐驸马,恐怕……”欧阳飞羽皱了皱眉头。
门口轻轻一声响动。史那贺回过头来冷冷一笑,“羽妹。来了,让我们一起会一会这位神机驸马。成,固然好,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杀!”
安和被牢牢捆绑在庙中的柱子上。史那贺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拔开瓶塞,在他的鼻孔下凑去。安和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眼睛一睁,清醒过来。
先是猛然一惊,接着慢慢冷静下来。穿越到大唐的离奇遭遇。战场血与火的锤打磨砺,权谋陷阱的风风雨雨,坎坷荣辱的起起落落。让他逐渐养成了随遇而安、遇险不变的心性品格。借着庙内昏暗的烛光他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微微闭上了双眼,心念百转。
“驸马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呵呵。驸马大人身手不凡,史那贺只得使用一点小小的迷药,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史那贺盘腿坐在安和的对面,朗声道。
安和默然无语。半晌,他睁开双眼,淡淡道:“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意欲何为?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呵呵!既然驸马快人快语,史那贺就直说了吧。我等意欲起兵反唐,希望驸马能入伙,与我们共成大业。到时候,封疆裂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史那贺低低道,目光炯炯,望着安和。
安和冷笑一声,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要取我的颈上人头了?”
史那贺嘿嘿一笑,“然也。”
“那你杀吧。”安和淡淡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哦?驸马大人就不考虑一下吗?”史那贺奇道。
“考虑什么?与你们这种草莽之徒乌合之众同流合污,谋反,早晚也是一死,还不如让你现在杀了我痛快。废话休言,动手吧。”安和斥道。
哈哈哈!史那贺深深望了安和一眼,大笑着起身,“佩服,驸马大人临危不惧,威武不屈,是一条汉子!”
“这样!只要驸马大人答应日后能在按察途中对我等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史那贺立即放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青山绿水,来日方长!做个朋友,如何?史那贺俯下身去,笑道。
“即便我答应了你,难道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安和蓦然一笑。
“不怕,不怕,史那贺相信驸马大人是个言而有信的英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驸马大人给史那贺写个字据为好。”史那贺微微笑道,手一挥!门外闪进两个黑衣人。
安和暗暗打着主意!看来,自己是落在了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响马的手上,而且还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响马,居然是那种图谋不轨意欲谋反的响马!答应他们,自己就落下一个致命的把柄在他们手中,将来万一事败,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不答应他们,今夜就难逃一死。该如何是好呢?
“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可否容我考虑一二?”安和苦笑,“左右我被你们绑在这里,也跑不了。”
“可以,不过最多只能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另外!奉劝驸马大人不要怀着侥幸心理,试图拖延时间,即便是你的人天亮后现你失踪立即展开营救,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杀了你然后离开。”史那贺阴森一笑,转身朝欧阳飞羽使了个眼色,“羽妹,你和这两个兄弟好好招待驸马爷,我去去就来。”
欧阳飞羽点点头,冷冷扫了安和一眼。
透过庙门反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亮,安和心道,天快要亮了,不知道驿馆内的人现自己“丢”了没有,而就算是现自己失踪,又能找到这里来吗?难道,自己真的要受了这山贼的胁迫?一时间,他心乱如麻,心潮起伏,难以自已。
望了望一直悄然站在黑影处的欧阳飞羽,他低低道,“这位姑娘,安和口渴得紧,可否给安和口水喝?”
欧阳飞羽眉头微皱,冲两个黑衣汉子摆摆手。其中一个汉子摘下腰间的葫芦,噗地一声拔开塞子,声音异常的嘶哑,“只有酒,没有水,喝不喝?”
“那算了吧,越喝越渴。”安和摇了摇头,暗暗活动了下被绳索死死捆住的两只手臂。真他奶奶的紧,一点都没给他留下逃跑的念想。
……
驿馆。床榻上,孙延真迷迷棚糊地翻了个身,口中嘟囔了句,“莺歌妹妹,你半夜三更地不睡觉,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干什么呀!”
“延真姐姐你睡吧,可能是茶水喝多了,我去方便一下。”床下传来莺歌低低的回答。
门吱呀一声开了,泉盖莺歌披着披风,走出房去。抬头看了看夜空,转向左边安和的寝室望去!脸上浮上一片红晕,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脚行去。推开门,她摸着黑走到床前,摸索着坐下,伸手探去,却摸了个空。
她一惊,急忙起身在旁边的案几上找到了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灯烛。
床上,一片凌乱,安和的外袍散落在地,就连被子也有半截落在地上。她呆了呆,瞬间大叫道:“不好,来人哪!”
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整个驿馆内顿时沸腾起来。安和的随从侍卫个个奔出房间,孙延真、青霞、高忽、还有莺歌的三个侍女,穿好衣服,在第一时间冲进了安和的房间。
“怎么回事?莺歌妹子!你叫什么?”孙延真一边问,一边打量着屋内的情形!立即明白了什么。
“青霞姑娘,驸马大人去了何处?”高忽看着一脸愕然和不知所措的青霞,急地问道。
“不,不知道,这?”青霞方寸大乱,语无伦次,身子颤抖着,“我服侍好驸马才去睡的,驸马明明上床睡了……”
“莺歌妹子,先别慌。”与莺歌几个侍女住在一起的风铃儿疾步走进来,伸手摸了摸床榻之上!“莺歌妹子!屋内凌乱,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迷药味道,驸马一定是遭人暗算了。床上还有热乎气,说明他们离开时间并不长。
“风铃儿姐姐,你说得没错。来人,叫驸马大人的侍卫长东方岩进来。高忽叔叔,你立即越城而出,通知城外的冯越将军!让他封锁几个城门,严禁城内之人外出。”在片刻的慌乱之后,毕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高丽公主!在关键时刻,莺歌女中豪杰的本色逐渐显露出来。
高忽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莺歌望着一脸震惊的侍卫长东方岩,这个原先李治手下的侍卫!凝重地说,“东方岩,驸马被人劫持,你去通报本州刺史管平,全城戒严!调派本州衙门所属差役士卒,还有我们的侍卫,一起在城中展开搜查,营救驸马。”
东方岩默默点头,正要离去,旁边的风铃儿突然插话道:“这位大人,搜查的时候,动静最好搞得大一点。”
“风铃儿姐姐,这是为何?动静太大不是会打草惊蛇吗?”莺歌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风铃儿,脸上的焦虑更加地重了。
“不,莺歌妹妹,越是动静大,他们知道我们查的紧,难以逃脱,驸马才有安全保障……”风铃儿淡淡道,“有时候,惊了蛇,也未必是坏事。只要紧密把守城门,别让他们逃出去,毒蛇就不敢乱咬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