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没有无污染区的压抑，有的只有人们脸上的笑容。
这就是在无污染区内，谈虎色变的荒民吗？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江川对末世的认知。
这儿的繁华、烟火气都是江川熟悉的“味道”，这才是正常的城市。
无污染区就像是个牢笼，被某些人刻意打造出来的牢笼。
“烤面筋，谁来吃我的烤面筋……”
路边一名胡子拉碴的大叔，扯着破锣嗓子唱着不着调的歌。
他面前的烤炉上，炭火蒸腾地烤着一串串的面筋。
熟悉的咸香味飘出，勾起了江川的回忆，来自诸天万界中华夏的记忆。
“羊肉串，今天现杀的荒羊肉，鲜嫩可口……”
“苕皮~~~~~”
重卡驶入街道后，叫卖声此起彼伏。
光头壮汉看着路边的小摊，笑着说，“小兄弟，恭喜你成为荒民。遇到你是我们的缘分，今天我请你吃第一顿荒民饭！”
说着壮汉把车停在了路边，带着江川一个小摊一个小摊走过去。
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任何人也无法拒绝。
尤其是喝过营养液后，江川对美食就有了某种偏执的喜欢。
一口吱吱冒油的羊肉串入口后，江川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壮汉看江川吃得双眼发红，唏嘘着，“我真不知道，无污染区的人怎么活的。其实，真相都被无污染区的大家族掩盖了。”
江川自始至终没说话，他有很多想不通。
无污染区物资匮乏，荒民的地盘上却是如此的富饶。
“吃完这顿荒民饭，从此就是荒夜人！”
壮汉咧嘴笑着，江川这才发现司机身上，好想没有兽化迹象。
江川故作疑惑地问，“你怎么没有兽化迹象？”
“十五重天，修炼到十五重天之上，兽化迹象就消失了。就算是无污染区的体检试纸，也很难测出来。”
此话一出，让江川非常震惊！
看到江川震惊的样子，壮汉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看到他的牙齿，江川这才恍然大悟地笑了。
因为壮汉嘴角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犬牙，之前是藏在嘴里的。
现在一笑，两颗犬牙就藏不住漏了出来。
壮汉也发现了，不免尴尬地笑着说，“装逼失败了，让小老弟看笑话了。不过我说得可是真的，只是我修为没到，到了之后是真的没有兽化特征的。”
说着他看向江川的手说，“看你这双手，如果好好修炼的话，大概十一重天左右，就跟正常的手差不多了。如果嫌麻烦还可以做全兽化人，就是全身都很像野兽一样的人。”
江川惊疑地问，“是荒兽吗？”
壮汉摇头说，“不是荒兽就是全兽化人，荒民的一种，你看那个人就是，他们是另外的修炼路子，身体会全盘兽化，只保留人的体态。”
顺着壮汉的手看去，江川就看到一名长着猫头的女人，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正对烧烤摊的老板说，“两串烤田鼠，带毛带皮的那种。”
“哎，跟你说，我上过猫女的，很过瘾的！”
壮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让江川大脑宕机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后，江川配合地露出了男人之间才懂的微笑。
“哎，你看！白头鹰鹰女，价格很高的！我是消费不起，不过我听说有些人的癖好很独特，曾经把一个鹰女拔成了秃毛鸡。”
江川不置可否地笑着，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而在这条街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能看到偶尔闪烁的警灯。
那居然是巡逻中的治安员，在街边偷懒。
酒足饭饱后，壮汉笑着问，“兄弟吃饱了吧！咱们也该走了，你在齐落山有亲戚朋友没，我可以送你过去。”
江川想也没想地说，“有，我的一位老哥哥，他叫齐恒山！”
司机愣了一下，激动得面红耳赤的，“你居然认识齐三爷，你可别骗我。我能认识齐三爷的朋友，可够我吹小半年的了。”
重卡重新上路，驶入齐落山城的深处。
让江川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立交桥。
“壮观吧！这里是从五百年前的旧城改造而来，尽可能地恢复了五百年前的辉煌。荒民在全世界拥有一千座这样的城市，但是……”
重卡司机说到后面，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起来。
“但是无污染区的人，却说这是异类，是恶魔的杰作，是对人类的背叛。所以在过去的三百年里，对我们不断地发起战争。摧毁我们的城市，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摧毁的速度，赶不上我们重建的速度！”
江川能从这人的脸上，看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自豪。
说话间重卡驶入一座庄园，门口有衣着光线的门卫站岗。
重卡在庄园门口停下，壮汉说，“到了！兄弟，希望你真的认识齐三爷，不然你会很惨的。”
江川对壮汉笑了笑，“多谢老哥哥提醒。”
壮汉看江川下车后，还不忘问了句，“认识一下，我叫藤原海，小兄弟你叫什么？”
江川对壮汉说，“我叫江川，很高兴能认识藤原大哥。”
“江川兄弟，祝你好运！走了！”
藤原海发动车子走了，而后江川走向庄园门口，并发动了仙人一体。
黑龙六爷上线！
门口的两人，看到江川时还有些不屑，但是看到江川显露出荒兽形态后，瞬间全身紧绷戒备起来。
黑龙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告诉齐恒山，黑龙六爷来访！”
其中一人闻言，转身跑向庄园深处。
没多久齐恒山以狮鹫状态从天而降，落下后化作人形，大笑着迎上了黑龙状态的江川。
“哈哈哈，欢迎六爷来齐落山，里面请！”
江川傲然一笑，走入庄园深处，路上他对齐恒山说，“找个僻静的地方，你不会想跟这样的我聊天吧！”
齐恒山看了眼黑龙状态的江川，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带着江川到了庄园的一处偏院。
到了这里后，江川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齐老三，好久不见！”
而看到江川真实面目的齐恒山，直接呆立在当场。
江川看到他的反应也很激动，看来齐恒山应该是他在诸天万界中认识的齐恒山。
然而齐恒山一开口，江川却蒙了，“队长，没想到您居然还活着！”
而齐恒山随后的话，更是让江川满头雾水。
“当年要不是那个叛徒，145区怎么会遭遇灭顶之灾！”
江川非常意外，齐恒山难道也是当年第九巡逻队的成员吗？
于是江川激动地问，“当年的145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
果然齐恒山的面色一变，随即说话的口吻都变了，“队长，咱们不着急，你先进屋坐下，我们慢慢聊！”
慢慢聊就说明，接下来齐恒山会对他有很多隐瞒。
等江川在客厅里坐下，齐恒山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让江川激动得坐不住了。
“嫂子和大侄子在大荒可是一方霸主，尤其是大侄子，十五六的年纪，二十三重天的修为，兽化形态黑麒麟，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江川震惊地来了句，“子轩这小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听到江川说出儿子的名字，齐恒山放心的笑了，“那可不，这小子现在长得可像你了。我上个月去了趟大荒，嫂子跟我说，你可能还活着。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看到齐恒山信任了自己，江川继续追问，“十年前，145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齐恒山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队长，这次来了就不走了吧！”
江川却是摇头说，“还是要回去的，我是来找我的几个学生的，他们是七区七中三年九班的学生。”
看齐恒山还是不想说，江川只能说明来意了。
齐恒山一听，有些玩味地笑着说，“您这次来是硬要带他们回去，还是说遵从他们的意愿？”
江川来的时候看到了齐落山的繁华，知道一旦学生们到了这里，想回去才怪了。
于是江川说，“见见他们，这样我好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带个话，报个平安。”
齐恒山深深地看了眼江川，也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队长，您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留在无污染区？”
江川也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那你能告诉我，灰雾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变成荒兽？”
“灰雾就是灵气！”齐恒山的回答，让江川很意外。
不过他接下的话，让江川更意外，“但是灰雾中有大量的元神碎片，普通人一旦吸入过量的灰雾，就会被其中的元神碎片干扰，从而出现兽化现象，甚至直接变成荒兽。并且这些元神碎片中，有许多来自亘古、荒古、太古、远古、上古时代的古老神祇的元神碎片，甚至还有神祇的完整元神。”
在齐恒山的讲述中，江川这才知道了，荒兽形成的原理。
果然灰雾不像他认为的那么简单，灰雾的出现是诸多元神碎片，甚至是某些神祇有意而为，刻意降临到某个地方的。
这让他想起了文库的那个房间里，见到的元神状态的双头蜘蛛。
所以用灰雾修炼的人，元神会被其中强大的元神碎片侵蚀，最终变成疯子、怪物，甚至身体发生变异。
而荒民就是用灰雾冒险修炼的人，他们的修为精进得非常快。
甚至还有人会在灰雾的元神碎片里，得到一些古传承。
但是荒民也面临着一个无法规避的难题，那就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次修炼中，遇到某个无法对抗的神祇，最终让自己沦为神祇的“奴隶”，变成彻头彻尾的荒兽。
而目前的世界中，形成了三个大阵营，荒兽、荒民、无污染区。
其中的荒兽指的是生活在大荒中的，拥有自主意识的顶级荒兽。
他们可以随时变回人的形态，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荒兽大军。
而荒民最好的下场，就是成为拥有自主意识的荒兽。
至于无污染区，齐恒山给出的评价是，“无污染区就是大家族的养猪场，他们给无污染者洗脑，让他们认为无污染区是最安全的。其实从百年前开始，被灭掉无污染区就有100多个，死掉的人超过一个亿。这些真相，无污染区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
说话间，江川的学生们来了。
学生们看到姜老师出现在这里，都非常意外。
江川看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兽化的迹象。
这就是元神被元神碎片污染的后，身体产生变异的后果。
其实只需要一套合适的吐纳法，以及元神修炼心法就行了。
只不过江川还没想好，要不要教给他们。
因为他还没想清楚，现在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你们还好吗？我有办法让你们回去，如果想回去，我可以带你们走。当然想留下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的家人报平安。”
江川的话让学生们犹豫起来，他们很纠结。
不过他们的纠结是短暂的，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江老师，我们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