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江川正在收拾行李，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
从文库总部出来后，他就没什么值得珍藏的东西，只是简单的几件衣物。
砰！
钟焱突然撞开宿舍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川。
江川被这一幕吓到，下意识地对钟焱进行了读心。
可奇怪的是，之前对钟焱有用的读心异能，在这一刻失效了。
“钟局长有事吗？”
“有，有大事找你！你听我说……”
钟焱把量子观察者效应说了，随后才非常郑重地说，“有一件事，完全符合这个观察者效应，所以我想……”
又是几分钟的解释后，江川这才明白了钟焱的想法。
于是下一刻，钟焱出现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小岛上，这里是江川的内景道藏。
江川的内景道藏就是个独立的世界，根据钟焱的描述，江川第一时间想到了，让他把这件事在内景道藏里说出来。
钟焱看着周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地问，“这是哪儿？”
江川也没隐瞒，“这是我的元神世界，元神修为高的人，都会拥有这样的地方。你元神开辟了识海，而识海再往前就是这里了，这里叫内景。”
听完江川的解释，钟焱摇头说，“不行，我还是不确定，我不想让你死。你是这五百多年来，我见过的最有可能打破禁忌的人。对不起，我不能冒这个险！”
没想到钟焱在最后关头怂了，这下江川不乐意了。
“量子态观察者效应而已，你只管说，全当我在偷听不行吗？”
“不行的，我们尝试过的，所有人全都死了！”
钟焱回忆着过去，那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因为在那次尝试中，钟焱的儿子也在其中，一起死了。
“我们这代人付出了太多代价了，做了太多尝试。你必须自己发现，哪怕是故意把一些资料放在某些地方，让你主动找到，一样也会遭遇不测的。”
“都试过了？”
江川皱眉反问，在得到钟焱肯定地点头后，他饶有兴趣地笑了。
这就好像网游官方设定的规则，在游戏内不能提及某个特殊的名词一样。
一旦提到这个名词，那么这名玩家和听到的玩家，就会被强制下线。
所以外面的末世荒界，难道是“网游”的虚拟世界吗？
显然这不可能，因为外面如果是虚拟的，人工智能硅基生命将会成为荒界的霸主。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依旧是江川之前的想法，末世是人为的。
暗中有股力量维持着末世的规则，灰雾、祖神、变异者、普通人、天宫中的人，只是隶属于不同的派别和立场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们知道了什么样的真相，但看在你不想让我死的份上，我可以暂时信任你。”
“如果你信任我能晚几天走吗？马上，要月圆之夜了。”
听到钟焱恳求，江川知道了钟焱的目的。
也终于明白，蓝雾的出现，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来了。
蓝雾能抵抗灰雾，这是所有人得知蓝雾出现后的猜想。
他们目的就是用蓝雾抵抗，十天后的那个荒夜。
事情到了这里，江川早已猜到，十天后的荒夜肯定不同于普通的荒夜。
“十天后的荒夜有什么说法？”
面对江川的追问，钟焱很认真地说，“十天后的荒夜，距离145区覆灭，正好是十周年。这个荒夜跟十年前的荒夜一样，被称为大荒夜，也是末世后的第五十个大荒夜。”
随后钟焱和盘托出了大荒夜的秘密，原来大荒夜开始后，整个荒界会变成一个空间错乱的世界。
有些人会因为误打误撞回到五百年前，也有人会机缘巧合获得机缘，修为一飞冲天。
但各大家族的操作却都是出奇的一致，挑选一座无污染区作为献祭，杀光里面的人变相地制造荒神，从而在几个大家族的联手下，击杀所有荒神。
上次145区，就是江家、苏家、齐家、白家、雷家等十几个大家族联手做局。
最终那次诞生了三百多个荒神，猎杀荒神后一共得到了两百多颗龙珠、内丹等，“制造”出了两百多个二十重天之上的强者，最后这些强者都去了天宫。
这就是145区的真相，也是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不愿提及的原因。
因为太过残暴没有人性了，参与其中的人全都是屠夫。
当长达三天的大荒夜结束后，每个活下来的人身上，全都被血浸透了。
“十年前那次后，有很多人都疯了，更有人事后变成了荒神，躲进了大荒。”
听着钟焱的讲述，江川仿若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夜。
突然江川像是悟到了什么，“荒界是有边界的，末世是有范围的，对吗？”
钟焱呆住了，他明明什么也没说，江川却突然悟出了正确答案。
看到钟焱惊呆的样子，江川知道他猜对了。
而所有人冲击所谓的三十三重天的唯一目的，也已经很明了了。
“冲击更高的境界，无非是想离开末世，离开荒界，离开这个荒诞恐怖的世界。对吗？”
听着江川的话，钟焱激动得全身发抖，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是玄门九局成立的初衷，可惜三百多年了，我们依旧没有发现离开的办法。”
然而江川的一番话，却让钟焱蒙了，“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把这里建设起来？既然灰雾是灵气，那就是能源，他们给得越多，能源就越多，为什么不利用？”
一连串的发问，像是一颗颗威力十足的炸弹，在钟焱的脑海中炸开。
几百年了，所有人都在思考，如何对付灰雾，如何防御灰雾。
从没人提出过利用灰雾的，就算是有，也是利用灰雾害人的。
最后江川更是给出了最暴击的一番话，“削尖脑袋修炼到三十三重天出去后，就一定比这里的生活更好吗？你怎么知道外面不是更恐怖更残酷的地狱呢？”
钟焱心中长久以来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了，数百多年来祖祖辈辈都在探索如何离开末世的办法。
只有普通人才会期待末世结束的那天，因此长久以来钟焱都觉得自己是这个末世最清醒的那批人。
没想到江川的话反向地告诉了他，他们这批人只是一群想要逃避现实的懦夫。
“你是说建设末世吗？灰雾是灵气，也就等于是能源……”
这仿若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让钟焱兴奋得面红耳赤。
而江川不屑地说了句，“末世局限了你们的眼界，在我看来外面的世界青山绿水，哪有末世的样子。让我说，与其纠结如何破解观察者效应，不如纠结如何建设一个荒民、荒兽、普通人能够和平共处的新兴城市。”
钟焱更为震撼了，迟疑地问，“这样的城市可能存在吗？”
江川却说，“如果现在还没有，将来一定会有的！”
听到这话的钟焱很失望，“你还是要走！”
江川笑了笑说，“当然，不过个留给你，十天的话时间应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