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哭泣,等岁月证明。
(霸道总裁:我不反对说艺人也是人,但既然做了这样的工作,作为公众人物就要注意行为和举止。这次事件是个教训,别人说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空穴来风,说明你的努力和实力还不够。我会等你回来,希望你不要太多沉溺私事,让我这样的歌迷失望……)。
(霸道总裁:记者会这种东西,反正我不信。希望你得了这次教训后,不要再牵扯什么男女关系,好好发展,用心唱歌。以前我不否认你的实力,但是现在我也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考虑放弃做你的粉丝,而有这种想法的一定不是我一个人,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厚望,请你好自为之……)。
严煊看完黎妍的微博和底下的留言,轻轻皱了皱眉,兀自沉默思量,直等到屏幕渐渐黑成一片,他才稍许收敛心思,把手机摆在床头柜上,压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躺下来。手背上没有针头,床边没有输液架,这次来医院,齐明宇看了他的各项指标,询问了在g市的就诊情况,没让他挂水,只让他吃药和睡觉。
难得齐明宇板起了脸,没什么其他话,给他开了药,简单交代了要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护士说最近文慧慧遇到了件棘手的事,齐明宇帮她处理,忙得有些焦头烂额,所以口气有点差叫他不要往心里去。但严煊是清楚的,自从找到黎妍后,许多事情接连发生,受伤、喝酒、熬夜、奔波……本来就不很好的身体一点点变得更差,如果不是指标值真的太难看,齐明宇就算忙死了,也不会这么严肃认真地跟他说话。
揉了揉太阳穴,严煊闭上了眼睛,不愿想太多。
病床柔软,平躺下来才觉得浑身酸乏,药效起了作用,胃里的疼痛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大脑自发地整理了一下眼前和今后一些人一些事,整理的差不多了,他才迷迷瞪瞪睡过去。这一觉却睡得并不踏实,身体方面很累,心里隐隐不安,睡不沉,也醒不过来,反反复复,意识浑浑噩噩,等到不知多久后再睁开眼睛,严煊只觉得比没睡还累。
“你醒了?正好量体温。”
“嗯,现在几点了?”
虽然睡得不好,他也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护士给他量了体温和血压,情况好转了一些,但他浑身粘腻,说不出的难受。
洗了把澡,他有些晕乎地忘了其实一下午并没有挂水,于是习惯性地喝了碗粥,结果喝完没多久,胃里一翻,折腾着又给他吐了个一干二净!吐完之后,人的样子自然不好看,严煊对着镜子嫌弃了一会儿自己,压着腹部摇摇晃晃回到病床,胃里面火烧火燎地疼个没完没了,他算是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放以前,他可以管他疼死拉倒,可是现在,他想长命百岁。
那个丫头,怎么能没有他。
伸手拿过手机,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没有黎妍的。略微在心里计划了一下,严煊拨了范弘毅的电话。
“严煊?我以为你这个大经纪人忙的没空给我电话呢,哈哈哈……”一开口就是奚落,范弘毅的笑声听起来很刺耳。
“是真忙,绯闻的事搞得我焦头烂额……”严煊沉下眸子,压下不适,带上面具,成为专业的经纪人。
“绯闻不是挺好?我一直觉得艺人的知名度用绯闻炒是最快最有效益的……”
“但如果有违歌手形象的话,还是不太好。而且话说回来,范导不正是看中妍妍的清新,才用她的吗?”
“现在来看这个决定似乎有点草率,刚刚制作人打电话给我说,那小姑娘录歌录得不怎么样啊,啧啧,要不是看在严大经纪人和齐老的面子上,我可能就……”
“范导找了我们盛愿的艺人,又找了锦浩传媒的制作团队,钱砸下去不就是为了个噱头?我们公司的新人,遇上锦浩的老团队,是真没实力还是被欺负,这方面范导应该比我清楚。”
“怎么?小家伙跟你诉苦了?”
电影主题曲通常情况下会找有一定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歌手来唱,范弘毅这次会找黎妍,除了卖面子,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一来这部电影的主旋律比较清新,黎妍的嗓音和形象都适合,加上近期盛愿花了很多钱对黎妍进行包装宣传,电影也会跟着多少获益,范弘毅绝对是何乐而不为;二来,他特意找了锦浩的制作团队,把两大公司间的竞争关系、老牌制作人和小新人间的冲突,做为噱头,让这首主题曲还没录制,就备受关注;三来主题曲只是电影的一小部分,唱的好坏不会从本质上影响电影的水准,范弘毅正当红,根本不担心出什么篓子,反而请新人省了一笔钱,基本上是好处尽得不说,现在还有点得了便宜来卖乖。
严煊心里有数,圈子里的规则他懂,范弘毅跟他没仇没怨,但也没恩没情,caesar说的对,“有心人”可以收买范弘毅的嘴,他不管不行。
“范导,我就照直跟你说好了,这首歌对妍妍来说挺重要,唱好唱不好会影响她的前途。她本人的努力我是不会怀疑的,但有没有人从中作梗我就不知道了。节骨眼上的事,就看范导是要帮我,还是帮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帮谁了?我谁也没帮,是你们的新人水准差,还……”
“既然范导没帮别人,不如就帮帮我如何?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妍妍唱砸了对电影没有好处,反过来唱好了可以给电影加分不是吗?我这个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次范导如果雪中送炭,自然是会记住的。”
“……哈哈哈,别这么说,大家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新人水准是差了点,但毕竟是新人嘛,我会跟锦浩那边说,多点耐心,这歌还不是得赶紧录出来,要不然我的电影怎么宣传上映,你说是不是?”
之后又无聊地寒暄了几句,利益当下,严煊这么多年累积来的名声、地位和人脉,在关键时候,显出了作用。挂断电话,严煊稍微松了口气,又拨了个电话给jack,让他帮忙在办公室抽屉里拿样东西过来。
“喂,严煊。”
黎妍接到严煊电话的时候,一首歌已经录到第十一遍,看她嗓子都哑了,制作人才放她休息,并且再一次把她骂到一文不值。对于那些谩骂挑剔,黎妍竖着耳朵挑着听,凡是说到唱歌技巧方面的,她会对比着想一想,凡是说她这样那样“人格缺失”的,她就催眠自己是疯狗在吠。
有严煊的提醒在前,这会儿她倒是挺沉得住气,时刻告诫“自己是新人”这一条很管用。新人受气摆哪儿都适用,更何况现在对方明着来找茬,她想就把自己变成个棉花垫子,他们出多少力,她都受下来不反弹,到最后让他们没法借题发挥,无茬可找,看看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录得怎么样了?”电话里严煊的声音让她再次确定了不让他来是对的,这休息了半天还这样,如果不休息是要哪样?
“还行,不断进步中,嘿嘿……”渐渐地,黎妍也学会了避重就轻,挑些好的来说,不过转念间心里又有些委屈,不觉抱怨道:“就是他们老提到妈妈,让我有点难受。”
“不不,也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妈妈是公众人物,被人家拿来说也是正常的……那个,其实真没什么,我就是还有点介意,不是你想的……”
脱口而出的抱怨让黎妍懊恼不已,急急忙忙来来回回解释了几句,却是越描越黑糟了个糕。严煊人在医院但不放心她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让人家不要来,又抱怨这么一句,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晚饭吃了吗?”沉默了一会儿,严煊像是不再纠结,也没给她长长的安慰,而是用温柔的声音,换了个问题。
“大家都没吃……嗯?等一下!你不会又在楼下吧?”黎妍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忽然一愣,想到上次录《雏菊》的时候,貌似也有这么一出。
“还没,不过快到了,嗯,路上车有点多,过会儿再说。”宾果!黎妍脸一黑,当场想骂人,结果严煊机智地挂断了电话。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严煊请了工作室里所有人吃饭,而所谓所有人,其实也就三个,一个是她,两个是锦浩的制作人,四个人正好一张桌子,二对二,盛愿vs锦浩。
严煊原来也是制作人,所以认识锦浩的这两个人黎妍并不吃惊,席间她就顾着埋头吃饭不吭声,听三个人说着场面话,遥想当年。那两个人在严煊面前算是后生,虽然立场上不对盘,但言语上还算恭敬,黎妍并没听到严煊仗着前辈的身份,说些什么警告或者威压的话语,反倒显得谦逊低调,甚至……有些讨好?
“两位辛苦了,这是一点意思。”
“噗!”
说着说着,严煊拿了两个信封出来,看那厚薄程度是什么大概不用猜。黎妍一口汤喷在碗里,引来三个男人的侧目,她有些窘迫地咳了咳,放下碗拿纸巾擦嘴,眼神默默飘开。
“这个,不好吧,我们不要。”其中一个人推脱道,却分明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妍妍是个新人,难免麻烦两位,这是应该的。”严煊笑得人畜无害,继续劝说:“我想如果换做其他艺人,你们也不用加班到这么晚,这些算是加班补助,两位不必推辞。”
“这……”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就笑纳了。
接下来的对话变得更加和谐起来,黎妍时不时瞄几眼身旁的严煊,今天算不算又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少面?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圈子里的各种潜规则、各种手段技巧和各种随机应变吗?
“我再跟她交代几句,一会儿就让她上去。”
吃完饭,两个男人先上楼去,严煊把她留下来,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抱了抱她。
“都让你在医院休息了……”拥抱让两个人贴近,严煊还是烫烫的,而且胃里也不消停。
“一闭眼全是你,怕你被欺负,在医院也休息不了。”低喃般的话语在耳边轻响,黎妍心一抖,顿时满脸通红。
“那个……”
“闭上眼睛。”
本想回应几句,严煊却放开了怀抱,跟她空出些许距离,深情地让她闭上眼睛。黎妍脸颊更红,抿着嘴偷笑,慢慢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来,心跳个不停。
然而,严煊并没有亲吻她,而是把什么挂在了她的颈脖上。
“嗯?”借着路灯的光,黎妍低头去看,细细的铂金项链上挂了个小小的铂金坠子,仔细去看,竟然是只宫崎骏的龙猫!
“我看你买回来的东西,很多跟这个小家伙有关,就关注了一下。”严煊看她满脸欢喜,不觉心里也跟着高兴,“我抽空看了动画,大概明白了它所表达的意思。”
“意思?什么意思?”黎妍爱不释手地轻轻握着吊坠,一时间太过惊喜,云里雾里搞不清严煊在说什么。
“只有孩子才能看到的世界。”严煊弯腰吻了吻她绯红可爱的脸颊,“圈子里很复杂,复杂的事交给我做,你努力保持现在这颗纯净透明的心,唱出我们看不到的世界好不好?”
“……”黎妍感动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好”字,等到回去之后,果断地把手机铃声换成了《风之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