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淡淡的疤痕刺痛着韩逸风的双眸,那是最无声的控诉。
面对安乐乐,他竟无话可说,无法反驳,只得沉默。
“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样?”安乐乐将他的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冷笑着问到。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你的,你走吧,”韩逸风始终没有松口,别过脸不去看她。
安乐乐却一步步向他走去,没一步都是威逼,冰冷的目光全是控诉和指责。
韩逸风则一步步退后,直到被逼到墙边,火热的背触碰上冰冷的墙,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安乐乐,你不要得寸进尺,”韩逸风忽然抬起手抓住了她的双臂,语气凌然,“你凭借什么,来这里问我讨要这些?”
还不等安乐乐反驳,他又冷笑道:“如果你不说分手,这一切可能就都不会发生,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当心!”
安乐乐忽然愣住在原地,错愕地看着他,仿佛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难道,不爱也要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在问韩逸风,还是在问自己。
“安乐乐,你别忘了,当初说开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如今就算我报复你,那又如何呢?”韩逸风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是嘲讽,一个用力将她推开。
安乐乐踉跄地退后两步,苦笑起来,“我以为,至少该有的情意还会在,可是你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韩逸风,你说我负了你,你要报复我,可是真的是我负了你吗?”
可是,真的是我负了你吗?
韩逸风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真的要论述,从一开始对这段感情存在目的性的就是他吧?只不过是现在他后悔了,没有办法接受罢了。
可看似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的安乐乐,此时却是那么的清楚。
“韩逸风,把u盘给我吧,看着安氏这样,你真的高兴吗?安氏根本没有伤害过你些什么,你有事冲我来啊,我可以孤身一人,我可以立马宣布和安家断绝关系!”安乐乐说得决然,冰冷的眸中夹着一丝乞求。
无论如何,只要能把安氏救回来,她就无所谓了。
“乐乐,你走吧,”韩逸风摇摇头,两年了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她。
他印象中的小乐乐,似乎在一夜之中长大,他亦没有办法再瞒。
“韩逸风,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将东西给我?”安乐乐苦笑地看着他,再也想不多什么办法。
“乐乐,你走吧……”
“韩逸风,你……”
“东西不在我手上,你走吧,不论是你还是我,都阻止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也不能掌控它的结束。”
安乐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公寓的,只知道她此时此刻落的一身狼狈,胸口剧烈地疼痛着,酸意不断涌上来,她想哭,却没有哭。
“小姐!”司机迅速地从车上下来,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安乐乐摆了摆手,推开了他,唇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回去吧,我自己能走。”
回到车上的安乐乐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家吗?
那个被自己弄得支离破碎的家?
还是回公司?
那个被自己弄得摇摇欲坠的公司?
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这些自己曾经最依仗的地方,自己曾经最依赖最爱的人,也不敢再去面对了。
指尖缓缓划过通讯录,她无助地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名字,心头酸涩得更加厉害。
‘苏擎’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眸中忽然亮起了光。
或许……苏擎能帮帮她吧?
“停车,我有事,你先回去吧,”安乐乐对着前头的司机说着,不等司机再说神马挽留的话,她就打开车门拽着手机跑了出去。
她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苏擎的身上,跑到偏僻的地方毫不犹豫地拨打过去。
等待了漫长的一分钟,铃声不断在她的耳边响起,嘴角的笑渐渐僵硬下来,不愿放弃地再打一次。
深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或许他只是正好去了厕所什么的。
明明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可此时此刻的安乐乐却是害怕极了,胡思乱想的她再拨起了第二次。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高兴地想说话,可一切话语却卡在了喉咙,最后只剩下轻轻的一个‘呃’的音。
“你好,请问是找阿擎吗?他刚刚忙完在洗澡,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我帮你转告他,”那头的钱韵韵声音微喘,却依旧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只是这般声音在安乐乐的耳朵里却显得那么刺耳。
她不是小孩子,她真的没有办法把这种关系想得太纯洁。
“是谁?”苏擎皱了皱眉拿过自己的手机,可手机却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
安乐乐听到苏擎的声音慌张地挂掉了电话,这一刻,仿佛心跳都停止了,她竟然忘记了,正事。
看着通讯录上面的名字,手指却怎么都落不下去。
她好似没有勇气再打一次电话。
“不管是韩逸风,还是苏擎,都是我错了吧,”安乐乐缓缓蹲下来,把头埋在腿间。
哪怕看着有多狼狈,可是她此时面上的表情却镇定得可怕。
明明所有的悲伤都集在了一起,可是她的表现却和一般的人恰恰相反。
她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发泄,就这么安静地蹲在路边。
“刚刚是谁的电话?”苏擎看着陌生电话号码的归属地,脑中忽然浮现出安乐乐的模样,蹙着眉尖问道。
钱韵韵摇摇头,抬手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擦掉,“呼,不知道啊,我话才刚刚说完,你就出来了,她就把电话挂掉了,我一开始问她是谁她都没说诶。”
“嗯,那没事了,你也去洗个澡吧,”苏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手机,然后将它放回了裤袋。
钱韵韵高兴地从文件堆里跳出来,也顾不得形象就蹦进了洗澡房。
看着钱韵韵的背影,苏擎晃了晃脑袋,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这种两个人互相交叠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脑袋里的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