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妈妈和清乐都吓坏了,手足无措了一阵,元妈妈便让清乐快去请大夫,生怕越宛倾是一气之下发了癔症。正在这时外头却有人扬声道:“郡主可还好,我家小姐来探望郡主了。”
听着外头青黛的喊声,越宛倾骤然回神。虽是老天开眼叫她重活一世,可前路依旧艰险。群狼环伺,她决不能再重蹈覆辙!她冷着脸擦了满脸的泪,慢慢冷静下来,心中有了想法,对清乐说道:“我没事,去请表小姐进来吧,”元妈妈和清乐面面相觑,但见越宛倾神色冷肃也不敢置喙。等清乐引了陆子衿主仆进屋,就见越宛倾已是笑脸相迎,分明与往日一般无二。此时的陆子衿仍是从前温婉柔顺的模样,上来便亲热的挽了越宛倾的手道:“怎的一日不见,表姐就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越宛倾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伤寒罢了,如今已然全好了,不打紧的。”
陆子衿自责道:“都怪我昨日多嘴,说了大表哥前些日子带人去了听雨别院之事,才惹得你与祖母争执。只是不想二舅父这般严苛,竟罚你去跪了祠堂,结果害你着了风寒,都是我不好。”
元妈妈在旁听得直皱眉,表小姐又在挑拨离间了,这是生怕小郡主不记恨老爷。越宛倾只当什么都听不懂,反过来安慰陆子衿道:“无妨,我知道你是无心的。那听雨别院原是我母亲故居,原就不许旁人进去,是祖母不问过我便擅自做主,我自然是不能忍的。”
陆子衿见她不上钩,便又道:“只是不料舅父素日瞧着那般疼你,可一见祖母生气便这般责罚你。分明是你受了委屈,却还要受罚,我瞧着都于心不忍。”
越宛倾知道她想听什么,便道:“表妹你虽没了父亲,可还有姑母疼爱。我虽还有父亲,可哪里比得上继母所出的弟弟,自然也比不上父亲的孝道名声重要了。”
听了这话陆子衿才算作罢,又假惺惺的劝慰道:“表姐可千万别这么想,舅父虽看重二表弟,却也是疼惜你的。”
见越宛倾神色落寞不欲多言,陆子衿这才转了话头说道:“我听说瑶宝斋出了新样式,想约你明日一道去看看,也能出去散散心,表姐以为如何?”
清乐在旁听得撇嘴,心道表小姐这话说的好听,不过是又想哄着让郡主去给她掏银子罢了。郡主一向不爱计较,这人便越发厚颜无耻了。她开口劝道:“郡主如今伤寒未愈,这两日还是在家休养的好。”
越宛倾却道:“无妨,我这不是已经大好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陆子衿身旁的青黛闻言便喜上眉梢,得意洋洋的看着清乐,气的清乐翻了个白眼。等送走了心满意足的陆子衿,清乐不乐意的嘀咕道:“表小姐不是一向伶俐,郡主伤寒才好便约你出门,也不知这么急着做什么,若是叫郡主又染了邪风可怎么是好。”
越宛倾心道陆子衿自然是急,如今她正与那柳探花郎蜜里调油,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急着去见心上人。元妈妈在旁冲清乐轻轻摇头,心中叹息。表小姐惯会挑拨离间,看不得小郡主和老爷父女和睦,且处处想着占小郡主的便宜,不是个真心实意的。奈何小郡主看不清,又一向与表小姐和姑奶奶母女亲厚。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僭越,说太多反倒惹郡主生厌,只能防备着别叫小郡主吃了大亏。元妈妈问道:“小郡主可要用些东西?”
越宛倾摇头,此刻她心里还乱的很,只想静一静。却听元妈妈诧异道:“小姐手腕上是什么?”
越宛倾也跟着元妈妈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自己右手手腕内侧竟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朱红花印。清乐也奇道:“咦,这是什么?昨日还没瞧见。”
那花印栩栩如生,如同朱红花朵在腕间绽放,又似胎记般融入皮肉。就在这时却听外头又有脚步声渐近,随即便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是个约莫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虽儒雅俊逸却不苟言笑,因着常年眉头紧皱眉间早有深刻皱纹。正是越家家主越文靖,也是越宛倾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