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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找谁?”
南明日报社的文秘兼接待员赵鑫,看到两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留着短,嘴角还都留着八字胡子的“东洋人”踏进报馆后,赶紧出来招呼,而语言,用的则是有些蹩脚的日文。
“咳咳,姑娘,我们是华夏人,不是小日*本。”秦海基干咳一声,有些郁闷道。
其实也难怪人家小姑娘认错,虽然这里是法租界,但是华夏人大都还是留着辫子,当然,让赵鑫认错的主要原因倒不是辫子,而是那两撇倒八字胡子,再加上西装和墨镜,这活脱脱就是东洋鬼子的装束。
“哦,对不起,我还以你们是东洋人呢。”
赵鑫道歉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虽然这里是法租界,但是东瀛浪人,现在是越来越猖獗,在法租界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虽然说社长背景过硬,但是沾染上东洋人的话,总归是件麻烦事。
“没关系,请问你们张社长在吗?”秦海基接着问道。
“社长和总编他们正在开会,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秦海基和杨波两人都一直不肯摘下眼镜,让赵鑫有些不悦,但还是非常有礼貌的问道。
“恩,我手里有些有价值的新闻,不知道贵社有没有兴趣。”秦海基笑了笑道。
“这样啊。”赵鑫有些犹豫,原本想着想办法将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给直接打走,可秦海基这么一说,又让赵鑫迟疑了,毕竟报社嘛,万一人家真要有什么大新闻呢,于是迟疑了一下后,才接着道:“社长,现在正在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若是方便的话,您也可以留下新闻线索,我可以替您记下,若是真的有价值,事后,我们社长一定不会亏待您的,您看……。”
“我不急,我就在这等。”
“这,好吧,那你们稍坐。”
虽然秦海基和杨海波两人的表现,显得非常没有礼貌,但是直觉却告诉赵鑫,这两人可能真的有大新闻,虽然自己还只是个文秘和接待,但是在报社这么久,赵鑫也不想永远这样,她也想当记者,当那无冕之王,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啊。
不过现在社里的几位记者手头上,都有重大新闻要跟踪报道,若是眼下这俩人真有有价值的新闻的话,那或许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来了,想到这里赵鑫心跳突然有些加,最终咬了咬牙,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小赵,有什么要紧事吗?”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五六个人,开口说话的自然就是社长张守正,不过会议被打断,张社长的口气可不太好,毕竟会议前特意叮嘱了。
“社长,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有重要价值的新闻,不过明言要跟你当面谈,所以,所以,你看,怎么办?”赵鑫有些心虚道。
“哦。”张守正皱了皱眉,又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蒿主编,你接着同大家说说,我出去看看。”
“好的。”
……
南明日报社,接待室。
“你好,鄙人张守正。”
张守正年约三十五六,身高中等,留着一头短,显得格外精神干练,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颇具学者气质。
“你好,张社长,鄙人姓秦。”
秦海基并没有自爆家门,甚至连头上的礼帽,戴着的墨镜也都没摘下来,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倒是没有让张守正感到不舒服,反而内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因为他知道,对方看来是不想暴露身份。
张守正很客气的请秦海基就座,并且让赵鑫上了茶,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秦海基便直奔主题了。
“听闻贵社以公正、客观、实事求是为报道原则,立志为国传播先进思想文化为己任,我手上倒是有一些资料,就是不知道贵社是否敢报道。”秦海基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
“呵呵。”张守正笑了笑,对于秦海基的挑衅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平淡道:“是否报道,得看您提供的新闻,是否具有报道性,至于其他,多说无益。”
“哦,既然这样的话。”
秦海基说道这里,便朝着一直没有吭声的杨海波点了点头,杨海波这才将公文包打开,然后取出一叠装订好的稿纸,直接递给了张守正,然后又一声不吭站在了秦海基的身后,充分体现了一个贴身保镖的职责。
张守正接过稿纸后,便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稿纸上,稿纸第一页并没有内容,只有几个的大字《黑龙军纪事》,黑龙军一出现在张守正的脑海中,便让张守正感到有些熟悉,似乎最近听到过这三个字,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带着一丝疑惑,翻开了第二页。
庚子俄难,这是第二页开篇的标题,一看到这个标题,张守正呼吸便有些急促,心跳有些加快了,沙俄入侵东三省之事,张守正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数次想要派遣记者亲自前往搜集沙俄的罪证,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张守正虽然也通过一些渠道,弄到过一些资料,并且进行了报道,但多是一些没有内涵的报道,这让张守正引以为憾。
“公历19oo年7月16日,在黑水河左岸和精奇里江右岸,两江汇合处的海兰泡,这是残暴的沙俄,制造海兰泡惨案的第一天,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起,沙俄军队便开始全城搜索华人,但有反抗,格杀勿论,……,一队队,一排排的华人,在刺刀和钢枪的胁迫下,不得不选择跳入了黑水河中,……。”
……
“随着落日的余晖收敛了最后的光芒,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海兰泡黑水河沿岸也慢慢的变得静了下来,不过黑水河中、河岸边,时不时泛起的尸体,依旧在无声的诉说着沙俄的暴行,……。”
“这一天,海兰泡三四千人死于非命,……
“公历19oo年7月17日上午11时,遥望彼岸,俄驱无数华侨圈围江边,喧声震野。细瞥沙俄士兵各持刀斧,东砍西劈,断尸粉骨,音震酸鼻,伤重者毙岸,轻伤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飘溢,蔽满江洋,这是江东六十四屯的华人惨遭屠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