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宴白穿着一身休闲服,双手插在裤兜里,样子要多松散有多松散,可那双精致的眉目,却蕴带着冷光,犀利而尖锐。
“关总一手搂着我老婆,一手扯着我妹妹,这是要做什么?”章宴白慢步走近,话是对着关挚洺说的,可目光却一直定在辛意的脸上,不曾移开半分。
“章经理出言不逊在前,动手打人在后,我当然要给我的下属讨一个公道。”关挚洺声音温吞,可每一个却都蕴藏着压抑的怒气,等待时机喷薄而出。
“是吗?那这也是我的家事,轮不到关总来操心。”章宴白凉薄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辛意脸上的五个掌印上,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是不是?老婆。”
辛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着,低声回道:“是。”
关挚洺转过身关切地望着她,语气中隐含担忧:“辛意——”
“关总,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辛意打断他的话,语气清冷。
关挚洺自嘲地笑了一笑,声音有些失望:“算我多管闲事。”他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
章烟岚错愕了几秒钟,马上反应过来,追了出去:“阿洺——”
章宴白的眸光渐渐转移到辛意身上的裸背礼服上,她光洁润泽的背在灯光下白得刺眼。
“你们姑嫂就为了一件破衣服大打出手?”章宴白的语气带着讽刺。
“不是。”辛意语气淡漠地回答,什么叫大打出手?她根本就是莫名挨打好吗?
章宴白的眸色又沉了一分,深不可测的眼底全是幽深漩涡。
“不是为了衣服,那是为了男人?”他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阴狠而冰寒。
如果她敢回答是,章宴白一定会马上掐断她的脖子。
辛意还是面无表情:“不是。”
章宴白唇边的讥讽更深了,好奇道:“那你们为什么打架?”
辛意也难得地扯出一丝笑意,只是无比的冷艳,她轻讽道:“请章公子注意用词,不是打架,是我被打。”
章宴白心里徒然就起了一丝恼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冷笑:“你当然只能被打,你敢还手?”
辛意目光清凉,没有看他,低低地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尖,声音更是低得轻不可闻:“当然不敢。”
呵呵,她哪里敢,章烟岚是章家的大小姐,她算什么,她不过是章家好心收养的一个仆人的女儿。
“那她到底为什么打你?”章宴白的手掌轻轻抚上她裸着的背部,辛意忍不住打了一下颤,但她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冷静:“她想要这件裙子,我不给。”
章宴白呵呵一笑,笑得辛意心里直发毛。
“姓关的送你的?”章宴白声音阴沉。
“我自己掏钱买的。”辛意一问一答。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撕拉的一下,后背发出一声清脆而流畅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撕拉的一声,她顿感一阵凉意扑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裙子已经在章宴白手中变成碎片了。
卧槽,好歹也是几千块的裙子,怎么质量差成这样?
然后,她望着自己仅穿着内衣裤的身上,连火都发不出来。
当你习惯了男人是个混蛋的时候,你会觉得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绅士。相反的,当你习惯了男人的风度时,你会觉得任何一点不在自己预想中的事情都是无法接受是。
辛意显然是属于前者,章宴白做过的无耻事情实在太多,他在她心中已经无下限了。
辛意淡淡地睨了一眼他,声音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我要这样出去吗?章公子。”
章宴白沉着俊脸,冷声叫了一声:“店长,将你这里最贵的裙子给我拿上来。”
十五分钟后,辛意穿着明显不是自己风格的一袭裙子从更衣室出来了。
因为价格的关系,店长对她是赞不绝口:“章太太,这款裙子实在太合适你了,简直要甩刚才那款几条街了!”
辛意麻木地点了点头,心道,就价格而言,的确是甩了几条街。
但这句话很明显取悦了幼稚的章某人,他点头赞同道:“有眼光,以后章氏的员工服饰就交给你们设计了。”
这尖子就是天上掉了馅饼啊!店长简直是乐不可支:“谢谢章总!谢谢章总!”
章宴白心满意足地搂着辛意的纤腰出门,辛意很纳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说话,要不要我恭维你两句你放过我吧。”
章宴白脸上依然挂着愉悦的笑意,将她塞上了自己的车子。
他上了驾驶座后探头过来,声音暗沉道:“我高兴不是因为她说你漂亮,而是那句章太太。章太太,再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