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嫁给云深之后,一起相处的日子长了,云深也会爱上自己呢?左汝欢是抱着这样的幻想嫁给云深的,直到这一刻,她明白了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汝欢站在庭下很久很久,她就这么站着陪着云深哭完,看云深站起身来,她才移动着已经僵硬的双腿向婚房走去。
汝欢是心知肚明的,云深不爱她,就绝对不会碰她,更何况,如今云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与其让他绞尽脑汁想一个完美的谎言忽悠自己,不如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当云深前去婚房时,汝欢已经安寝了,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把门合拢,坐在桌前看着那残缺的明月一夜未眠,只在公鸡打鸣之时褪去外衫卧于汝欢身边。
待云深闭眼假寐后,汝欢慢慢睁开眼,看着云深的侧颜,慢慢闭上了眼。
一夜未眠的,何止是云深呢?又有哪位新嫁娘?会在新婚之夜不等夫君早早安寝呢?
顾清雅没在山下逗留,喜宴结束后第二天就回了山门。
而就在她刚回山门不久,腾王府又出了大事。
一向老实本分的顾婵被夫君休弃了,秀姨娘带着顾婵一同回来的。
但与其说是回来,在前面加一个赶倒是更合适些。
腾王妃派人传了信到宫中给腾王,腾王知晓了是一头雾水,但女子被休弃不是小事,尤其还是他的女儿,于是腾王向顾照告假后连忙赶回府中。
腾王妃现在头都大了,但还是温声温气的询问经过,这事情出的实在突然,就算要解决也得要事情经过。
可顾婵同秀姨娘都是软弱惯了的性子,一个呆愣愣的一言不发,另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怪天怪地怪自己。
腾王妃听的心烦气躁,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贤良淑德的好形象,派人前去打听事情经过,要求事无巨细,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李阁老的儿子胆敢休了一位县主。
待打听的人回来后,腾王妃怒气难当,欺负人欺负到腾王府头上了。
顾婵身为县主嫁人后本是可以带着夫君无需分家便可离府的,不必日日侍候婆母,但这李阁老的夫人是个厉害的,顾婵又软弱,加上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便没能搬出去,同婆家人同住,回门的时候也没多说些什么,外面建的府邸就接了秀姨娘去住了。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李阁老的夫人并不喜欢顾婵,她执拗的认为不管顾婵是谁的女儿,可总归是个妾生女,配不上自己的小儿子。
而且她早在之前就为小儿子谈好了亲事,是她娘家的嫡长女,可李阁老却为自己的儿子说了个尊贵的妾生女,有了这些先入为主的印象,她对顾婵是处处不满,处处挑刺。
可这顾婵也是个老实的发蠢的,这李府的下人都知道这李老夫人看不上她,处处针对她,许是这李家的小子对她不错,或是这秀姨娘所谓的开解,她愣是全部接下了也不懂得回府哭诉。
婆母的磨搓,丈夫的软弱,哥嫂的漠视,下人的轻视以及母亲不断的要求她体谅婆母体谅丈夫。
这苦日子一过就是七年。
李阁老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吩咐下人周边百姓管好自己的嘴巴,可这些事情只要给点钱随便一打听都能知晓,这也能看出李府做的有多过分了。
至于顾婵为何被休弃?原因是李老夫人的娘家人等不及了,家中女儿已经为了李老夫人的儿子蹉跎成了一个老姑娘,找不到好人家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老夫人不断担保自己的小儿子会八抬大轿把他们家女儿抬进门,再加上女儿的一片痴情以及为此李老夫人送来的无数珠宝以及好处。
于是在李老夫人的逼迫下,软弱的李阁老嫡次子便以七出之罪的无子,不顺父母把顾婵给休弃了。
这一打听就问出了这么多事,还不知道那问不出的事呢,腾王妃许久没这般生气过了,这是往她脸上踩啊,虽说顾婵只是一个庶女,但也是腾王的亲生女儿,是宗室女,生来就比他们尊贵百倍,如今顾婵被这般欺负了,这不仅是把她的脸往地上踩,更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腾王很快就赶回来了,他前脚刚到堂中,后脚李阁老就到了,下人前来通报,腾王正准备允了让李阁老进来,腾王妃就冷声开口了“让他滚回家等着,本王妃自然会登门拜访。”
“怎么回事?”腾王轻轻的拍拍顾婵的后背问道。
“父王……”顾婵小声抽泣。
腾王妃冷笑“就知道哭哭哭,怎么早不回来哭呢?”
“王妃,这是?”腾王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最近事多,他是顾照唯一的皇叔,这几日是忙的连轴转,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腾王妃说话可是有技巧的,没有歪曲事实,只是把她听到的复述出来,再巧妙的加上一些词汇,适当的冷哼加恨铁不成钢的哭腔,借用此次事件又竖立起了自己良好的形象,把刚刚赶来凑热闹的蕊姨娘看的目瞪口呆,暗自庆幸自己机灵啊。
腾王也是大怒,气的破口大骂,丢弃了自己几十年来的涵养。
“当年是他们死乞白赖的求本王嫁女,怎么?本王还没死呢就踩到本王头上了?”腾王气的来回走动。
出嫁的分家的也纷纷问讯赶来了,闹哄哄的站了一堂子,他们都是一家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连不常回府的顾妤也带着夫君回了腾王府。
“怎么回事啊五妹。”顾妤皱眉问道,
顾妤跟其母屏姨娘是完全不同的,她比屏姨娘精明敢干,胆子也大,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她如今的夫君也是她自己选的,是个有出息的,加上顾妤驭夫有道,如今的日子过得极其舒坦。
顾妤也是腾王妃少有的愿意指点一二的妾生女,比起善良老实的屏姨娘,她更像是毒辣,精明的腾王妃,蕊姨娘所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