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贪恋呼吸,第一次在腿伤发作的时候有了求生的意志——要是他死了,他养的狼崽子闯了那么多祸,有谁会替她挡?她没有父母,孤身一人,不习惯依靠别人,遇事横冲直撞,也学不会低头。可他就喜欢看她不服输的样子。但这份骄傲需要太多东西去支撑,单单一个霍宁的身份可撑不起来,所以,霍斯尧必须回来。然而重拾身份,第一步就是和霍令宽对抗,到时候这份如履薄冰的亲情,也会随着他的复出而破裂……他明白,也承受。此刻他唯一的恐惧……竟然是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自己,能否让她接受?“你说得对,我有病。”
霍斯尧笑了一声,深邃的黑眸攥着她,“……还疯得不轻。”
秦烟哑然半晌。这话……她简直没法接。把她拉住就是为了告知病情的?霍斯尧倾身,在她眼眸上印了一吻,秦烟闭眼,睫毛轻轻颤动,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烟烟,不要看别人……”他哑声道,“试着看看我,嗯?”
最后一声尾音轻扬,若有似无,迅速消逝。秋夜微凉,那双眼眸里闪动的碎光让秦烟忽地屏息,她失神片刻,再次被这巨大的陷阱所诱惑。她听见自己胸口的心跳声,砰砰作响,被他吻过的地方正在发烫,血液叫嚣着加速流动,脸颊,耳侧,眸底,全都开始升温。“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匆匆起身往门外走。疯了疯了……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向来都是直球路线,突然来了一次迂回,她反倒不习惯了!还有,这脸怎么这么烫……房间里有热到这个程度吗!她猛地将门关上,随后贴着墙喘息片刻。一抬眼,霍娇娇圆圆的眼睛就在眼前放大。“你在干嘛?”
霍娇娇问,“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被传染了,也发烧了吧?”
秦烟立刻直起身子,僵硬了片刻,“我没事。”
她转身就走,又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拿着的药包,咬咬牙,只能折返回来,把药包给了霍娇娇,“你把这个药拿进去,给他吃了,上面写着用量!”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
霍娇娇在身后叫着,半晌只能认命,拿着药包进了门。门一开,霍斯尧靠在床上,刚换好衣服,正在系扣子。“你的手没事吗?”
霍娇娇上前问。看这自己穿衣服的流畅动作,完全不像个受伤的人。霍斯尧斜眼瞥她,“小伤。”
这点痛感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霍娇娇皱眉,将药包扔给他,“烟烟让我交代你吃药——嘶,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很怕疼,一点小伤就嚎个半天?”
霍斯尧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气质顺价沉稳禁欲,苍白的神色更添几分病弱的美感。“斯文败类。”
霍娇娇啧啧出声。长这样一张脸,也怪不得那些狂蜂浪蝶要往他身上扑。“大点声,没听清。”
霍斯尧转头,笑意漫漫,但让人后背发凉。霍娇娇转头就跑:“我什么也没说!”
她直奔自己房间,喝了口水压压惊,转头就看见浴室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湿发美女,杏眼翘鼻,眸中雾气朦胧容,白皙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从她面前走过。霍娇娇失声片刻,揉了揉眼睛。“我今晚和你一起住,吹风机在哪儿?”
那人转头问。这这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