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徐汇区武康路113号是一处三层小洋楼,这座小楼始建于1923年,曾经是苏联商务代表处,不过自从1955年起,这座小楼便换了一个主人,这个主人就是巴金。八一小≯说网≥>w≤ww.
从此这座小楼不仅成为巴老在上海的住宅,更是成为千万读者心目中的文学圣地。
就在这半个多世纪中,这栋小楼见证了中国历史的风风雨雨,见证了二十世纪下半期中国文学的跌宕起伏,更见证了巴老从一个健硕的青年变成了垂暮的老人,也见证了巴老后半生的悲欢与喜怒。
这栋小楼曾接待过很多客人,从夏衍、沈从文、曹禺、柯灵、王西彦、唐弢等文坛名人,到法国文豪萨特、波伏瓦,众多日本友人……都曾是这里的座上客。可以说巴老的家就是中外文学交流的一间“门厅”,里面走出走入的,都是支撑起了文学巨厦的人们。
在这座小楼中,巴老写下了《团圆》等反映抗美援朝的小说,《倾吐不尽的感情》、《赞歌集》等多本散文集,还翻译了《往事与随想》等文学名著,就连现在正在创作的《随想录》也将会在此完成。
这栋三层小楼是一座典型的西方建筑,是一栋风格简朴的花园住宅,包括一座主楼、南北两侧配楼和一个花园,灰色细鹅卵石的院墙将小楼团团围住,在绿树掩映中显出一派静谧的古典韵味。
主楼前面是花园,老年的巴老十分喜欢种花,在劳累之余养养花种种草,是巴老的一个休遣手段。
在这些花里,巴老最喜欢的却是花园中的一颗玉兰树,这是当初巴老一家搬入小楼不久后,亲手种植的。
当年细小的树苗随着时间的流逝已变得树体壮实,雄奇伟岸,因地处南方,玉兰树一年都郁郁葱葱,每年的秋天更是花团锦簇,远观洁白无瑕,妖娆万分。
曾陪伴过巴老的戈文知道,平日里巴老很喜欢独自一人撑着拐杖来到树下散步,没有人知道徘徊在树下的巴老在想些什么,是在思考人生哲理,是琢磨文学创作,还是在缅怀过去的人和事……
不过,每一次看到巴老拄着拐杖,抬头望着茁壮的玉兰树,戈文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他中学时代语文课本中的一篇明代归有光的散文《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穿过花园的鹅卵石小路快到尽头的时候分了叉,一边通往主楼,另一条卵石路却通往巴老最喜欢的阳光房。与主楼二层的书房不同,这间阳光房原本是开放式的敞廊,后来增添了门窗,变成了又一间书房,这就是巴老在《随想录》中经常提到的“太阳间”,因阳光充足而得名。
这间阳光房多面都是玻璃窗,坐在房中可以看到正对面的花园,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外洒进来,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此刻,戈文就坐在太阳间靠近玻璃窗的一张藤椅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本杂志。
在他对面的书桌前,巴老正带着老花镜认真的阅读着戈文带来的《亮剑》文稿。
自腊月二十八那天,被林一铭拉着去基金会帮忙搬运《同袍》创刊号杂志后,戈文终于暂停了自己没日没夜的疯狂写作历程,此时《亮剑》已经快要写到了尾声,嗡嗡嗡的反思已经进入到了**——
赵刚,李云龙的老搭档、生死之交因为抵制错误路线受到迫害,终于自杀明志;他的爱人冯楠托人将自己的孩子交给李云龙抚养后,也陪伴丈夫一起自杀。
丁伟,李云龙的好朋友,新一团团长,晋西北铁三角之一,因遭到迫害,被免去了一切职务并下放到某农场进行改造,此后音讯全无。
孔捷,同样是李云龙的好朋友,新二团团长,晋西北铁三角之一,因为圆滑和见风使舵,虽然受到了嗡嗡嗡的波及,却处境不错,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积极的援助老朋友、属下的后代。
而已成为我军高级将领的李云龙则在嗡嗡嗡刚出现矛头时,就前瞻的预估了国内形势,开始了事先的准备。他不仅把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保护了起来,还将自己的部下也都保护了起来。
赵刚其实也接到了李云龙的通知,可是赵刚却对国家和党绝对的信任,不想跟着李云龙犯“错误”,所以他没有接受李云龙的建议,这也导致了赵刚最后的自杀。
1967年嗡嗡嗡愈演愈烈,全国开始揪“军内一小撮”,矛头直指我军高级将领。
很多功勋卓著的高级将领被纷纷打倒,连十大元帅都逃脱不了。中南海、国防部大楼受到了造反派的冲击,各地的军事机关更不在话下。
而这时,造反派终于开始将目标盯住了李云龙。
六七百名造反派冲击李云龙所在的军事机关要抓李云龙。军事机关警卫森严进不去,这些造反派就赖在墙外不走,还高呼打倒的口号。
考虑到自己这些人到了造反派手里,不死也要扒掉几层皮。一直在退让的李云龙终于火了,当年从不肯吃亏的二杆子劲终于爆了出来,他挥着子弹上膛的美式左轮手枪,站上军事机关的围墙大声的呼喊:我可不客气了,谁敢冲,来一个枪毙一个。老子革命大半生,战场上枪林弹雨我不怕,抓我就更不怕。谁敢抓我,我就开枪!
与此同时,仍旧归李云龙领导的特种分队也都拉动了枪栓,黑漆漆的枪管冒着寒光逼退了造反派。
一次次的逼退了冲击军区办公楼的造反派,李云龙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现在的形势已经越来越紧迫起来,已经开始有造反派手里握着从其他地方弄来的枪支,而且比例越来越多。
李云龙破口大骂那些竟然轻易让造反派缴械的其他军事单位、军队:竟然让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抢走了自己吃饭的家伙,国之利器就这样轻易让人,这样是放到战争年代,这些军人全部不合格,全部枪毙都活该!
作为军人作为人民解放军,虽然那些造反派让他恨之入骨,可是李云龙却没办法真正的开枪,这是一名人民解放军的天性,也是一位身经百战、从人民中走出来的我军将领的政治智慧!
李云龙终于下定决心要改变目前的被动局势。
他一边骂骂咧咧:老子宁可跳崖,也不能进“虎口”,老子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吗?
一边翻看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他对手下段鹏说,军区紧靠城市不安全,我们还是到太行山去。那里是我们的老根据地,革命老区,那里的地形我们都熟悉。一旦造反派追到那里,我们可以上山打游击。
李云龙给上级了电报,说要到太行山检查战备工作。可惜这时不仅是他这里受到了造反派的冲击,便是上级机关也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人去给他下命令。
于是李云龙也不等回复的电报,就径自带领着手下的特种分队和他保护的所有人开车逃往太行山。
李云龙指挥吉普车开了一天,顺利开进了太行山。到路口,他跳下车,前后左右仔细观察了地形,命令机枪封锁,说谁敢登这个坡,格杀勿论。
造反派追来,看见黑压压的枪口和“军事禁区,不得靠近”的大字,只好虚张声势地喊几句“打倒李云龙”“活捉造反派李云龙”的口号,乖乖地退了回去。
李云龙“名正言顺”驻扎在太行山的一个军事基地中。然后狡猾的他又给上级了第二封电报,说他神经性呕吐,检查完战备工作后,病重住进了太行山一个军事基地的医院中,没办法返回军区。
李云龙深深的知道,虽然逼退了追来的造反派,可是并不意味着自己已经安全。他丝毫不敢怠慢,开始登山头看地形,拟订武装自卫方案,并在驻守医院内外布置好部队,时刻准备着战斗。
李云龙对手下段鹏说,什么造反派?土匪流氓!一旦被他们捉住,只有死路一条。你们特种部队人人都要拿枪,一旦造反派来了,咱们打一个小规模的淮海战役。
段鹏迟疑的问道,长,上边再三强调,开枪……行吗?
李云龙一愣,转口说:当然,上边的规定还要执行,真要开枪还要经********批准。这样,过几天你派人到太行山军管会打招呼,要他们说服造反派,不要随便冲击基地医院,不然碰到我老李的枪口下,叫他们站着进来躺着回去!
积极组织抵抗之外,李云龙还派出了手下的特种分队,寻找新的藏身点。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云龙的上级长在接受批斗的过程中,给李云龙来了一份电报。
这是一份很特别的命令!
电报里,老领导要求李云龙带领特种分队在太行山区进行军事训练,训练时间不限,什么时候李云龙认为特种分队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什么时候李云龙在回部队复命。
捏着电报的李云龙,这个铁血军人、豪迈将军,生平第二次大泪滂沱!第一次流泪还是很多年前,他攻克了县城救出了老百姓,却抱着自己的媳妇秀芹的尸体所留下的眼泪。
一个月后,有人将赵刚和冯楠的子女送到了李云龙这里。
除了赵刚的孩子,还有其他一些老战友的子女,几个小的跪着求李伯伯救命。一片哭声中,李云龙的声音哽咽了,他说你们就是我的孩子,不管外面说什么,我要管。我希望你们考高中、考大学,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到地方去,你们都要遭殃,还是当兵吧(当年不招兵),我的部队招兵。
李云龙把包括他自己孩子在内的4o多落难子弟统统“锁”进他的“红色保险箱”。
除了这些小孩的到来,另一个让李云龙崩溃的消息也传来了,给他下达电报命令的老长被害死在军区的招待所后院的井中,遗体还被打上黑叉。
心怀激荡的李云龙仰天长啸,下嘴唇被自己狠狠的咬下来一块,血肉模糊,双眼更是流出了血泪。
这是他生平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泪,流的不仅仅是泪水还有血水!
那一天后,太行山的这个军区医院在没有人见到过李云龙。
李云龙带着特种分队和他保护的所有人消失在了太行山脉。
当几年后,李云龙再次重返人间,世事变幻,白云苍狗,已是又一个春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