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远并未发誓保证自己说的一定是真的,只是说白楠有自己的判断,肯定能分辩出真假。
实际上白楠却一头雾水,毕竟那次送文件的事发生太过巧合和诡异,所以她根本理不出什么清楚的线索和头绪。
她回过神见林征远还在跪着,心里涌上一股内疚之情,当初接受他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爱,又因一言不合就和他闹分手,冲动下和安嘉河结了婚,她的确对不起林征远。
现在,林征远却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真是莫大的讽刺。
想到昨天林细细的痛哭,白楠空然觉得不愧是兄妹,画风说变还一起变,这种他们两个要一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楠神经大条,不代表她就特别笨,她只是懒得动脑子怕麻烦,但是上次身陷险境的事,让她现在对林征远的惭悔没有什么触动,只是觉得之前自己确实欠了他。
她伸手去拉林征远:“你还是起来吧,你没有做错什么,错在我们对彼此的信任都太薄弱,有些事不是张嘴一碰说重来一遍就能倒带。”
触不及防,林征远突然抱住她,头贴在她的腹部动情的说:“我不在乎你已经嫁为人妇,哪怕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你依然是我最深爱的人。楠楠,之前我嫉妒发狂,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白楠挣扎不开,心里有一些恼怒,这对兄妹怎么都喜欢这个姿势表白心意,真是活见鬼了,难道是师从同一个老师吗?
白楠越是挣扎,林征远就抱得越紧,白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林征远,你放开我,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林征远急忙松开她,红着脸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楠楠,我一时激动,你不要生气,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够了!”白楠秀眉紧蹙,深吸一口气说:“你要是再跪下去,以后就不要再说认识我,我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征远闻言急忙起身,因为跪得有点久,腿麻得差点没有栽倒。
白楠看在眼里,不由心里一软说道:“你才下飞机吧,不如先回去休息,我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了,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林征远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那我们就重新开始,从朋友开始做起,那我先回房间了。”
白楠想要和他解释不是要重新开始,但是林征远没有给她机会,直接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完全没有刚才腿麻的征状。
白楠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有点担心林征远误会她的话,看来只能再见到他时说清楚了。
林细细收到林征远的短信,就急不可待地去找了安嘉河。
顾霖领着林细细进房间后,安嘉河正在看顾霖收集的合谈方的爱好背景资料,林细细就不顾他正在沉思事情,急切地说:“嘉河,你和姐姐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我哥说白姐姐要和他重新开始。”
安嘉河听了她的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状似无意地说:“哦?我和白楠昨天还一起吃饭,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林细细有些忐忑地观察着安嘉河的反应,小声地解释:“我哥知道白姐姐认床就给她送了一个大抱熊玩偶,因为以前我哥哥也送过,而且很有用。然后白姐姐就非常感动原谅了哥哥,说可以和哥哥做朋友,重新开始。”
“是吗?一个玩偶就被收买了?”安嘉河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林细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按自己的理解说:“玩偶应该对哥哥和白姐姐有特殊的意义。”
安嘉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没有再说话,反而对她说:“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吃。”
林细细知道自己的话对安嘉河起了作用,心里有些高兴,脸上却装作很担忧的样子:“可是白姐姐毕竟是嘉河你的妻子了,我也不想哥哥……”
“你怕林征远被玩弄?”安嘉河俊美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显然对林细细的惺惺作态很反感。
林细细不敢再开口添油加醋,老实地呆在安嘉河身边,等着他看完文件然后一起去吃饭。
安嘉河并没有选择昨天和白楠吃得那家店,直接带林细细和顾霖去了酒店的餐厅,一进餐厅就看到白楠和齐良炎相对而坐谈笑风声,齐良炎不知说了什么,白楠伸手作势要打他。
安嘉河黑眸中闪过幽暗的光,眼底的怒气转瞬即逝,然后故意朝白楠的邻桌走去。
顾霖看到这样的情景,真的很想转头就走,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林细细倒是没有一点尴尬,反而伸手去牵安嘉河的手,安嘉河这次竟然没有躲开,让她心里雀跃不已。
林细细心想,恐怕在安嘉河的心里,白楠已经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白楠看到安嘉河牵着林细细的手,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心里说不出的惊讶,安嘉河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坐下,安嘉河都没有松开林细细的手,白楠收回目光,吃了一口食物,却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味同嚼蜡。
齐良炎扫了一眼安嘉河那一桌,眼里闪动着无人看得懂的光亮,然后把切好的牛排端给白楠,换走了白楠吃剩的那盘。
“虽然是你请我吃饭,但你是女士,又是我正追求的女人,所以我一定要服务周到,记得给我打分。”齐良炎故意大声地引起呆愣的白楠注意,也吸引了安嘉河那一桌的目光。
白楠现在脑子里全是安嘉河和林细细十指相扣的画面,完全没有听清楚齐良炎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就如木偶一样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安嘉河点的菜全是符合林细细口味的,林细细给安嘉河夹菜,安嘉河也没有拒绝,而且也给林细细切了牛排。
白楠并没有看到这些,安嘉河以为白楠会注意这边的动静,就连林细细也以为她会在意,但白楠一直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之中没缓过劲儿。
顾霖不由为自家的总裁大人默哀了几秒钟,等到总裁夫人回神,总裁大人可要承担苦果了,偏偏总裁大人还浑然不觉地飙演技,真是做了件蠢事啊。
没想到,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话也适用于伟大英明的总裁大人。
林细细表演了半天夹菜戏码,却没有人捧场,有些不甘心,突然扶头呼痛:“哎哟,嘉河,我的头突然很痛,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说完,林细细就势歪倒在安嘉河的身上,安嘉河余光瞥见无动于衷地的白楠,心里无名火起,直接伸手揽林细细入怀,低头柔声问:“我让顾霖把食物拿到房间里,你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
齐良炎不知道安嘉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安嘉河这样做无疑没把白楠这个原配夫人放在眼里,他不由替白楠窝火,张口讽刺道:“安总和小情人的关系真好啊。”
白楠这才看向相拥的安嘉河和林细细,然后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重复着齐良炎的话:“关系真好啊。”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没有暴起痛骂,也没有痛哭流涕,语气平静地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安嘉河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每次他想激起白楠对他的情感时,总会起反作用,白楠她不会生气不会吃醋,而且会视他为无物。
“原来安总的人生挚爱是那个坐在轮椅的女孩啊,安总对她实在是太温柔了,原来高冷的安总还有这样的一面。”
“谁说不是呢,难怪别人总是说高冷的男人最是重情重义,那个女孩都已经残疾了,我们总裁还不离不弃,真的是完美好男人啊。”
事情似乎脱离了安嘉河的控制,原来酒店的餐厅里还有海岩的谈判团成员和齐氏的谈判团成员在吃饭。
安嘉河脸色铁青一片,松开林细细站起身冷声道:“回去!”
“哇,好霸道好man!总裁一看到那位小姐不舒服就直接下令,太有情调了。”
“海岩的总裁比我们齐总还有男人味,真是太迷人了。”
白楠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直到安嘉河和林细细离开,她才放下手里的叉子,塞满嘴巴的食物怎么都咽不下去。
一滴泪珠不由地从她的眼眶滑落,她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含泪拍了拍胸口,又用手扇着风,哑着嗓子说:“吃太快,噎死我了。”
齐良炎心疼地看着她逞强的样子,递过去一杯水,柔声说:“喝点水。不要忍着,想哭的话就哭吧。”
白楠仰面把眼泪憋了回去,强颜欢笑道:“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哭?”
“也许我现在不该提这个问题,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现在你还能理解安嘉河的所作所为吗?”齐良炎迫不及待地想白楠摆脱安嘉河,因为安嘉河真的很不适合单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