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低着头不说话,他并不以为是齐良炎说中了她的心思,而且他之前也有听到齐良炎和她之间有什么协议,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多问。
白楠现在也不想和他做任何解释,因为觉得没必要。
安嘉河一想到齐良炎居然猖狂成这个样子,手下的动作也乱了章法,力度不均匀,痛得白楠忍不住惊呼出声:“哎哟。”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他满脸歉疚地说。
白楠觉得自己头晕无力,甚至眼前有很多星星在转,她扶着他的手站起身,却又跌倒在沙发中。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安嘉河扶住她坐好着急地问。
一一在旁边小声地说道:“夫人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尽,头晕是很正常的事。估计是饿得低血糖了。”
安嘉河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齐良炎,你连饭都吃不下,你这样虐待自己,是为了惩罚我吗?”
白楠苍白着脸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力气说。
只听一一解释道:“不是夫人的错,都是那个齐良炎说话太气人了。夫人向他道过歉了,他还跑到这里闹。”
“因为在乎,所以才难过。”安嘉河说了这句转身便出去了。
白楠慢慢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安嘉河的态度,此刻她的心里才是真正的难过。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她做得不对,对不起齐良炎。安嘉河已经把人打成那幅样子,如果被人看到,又要提及他睚眦必报的名声。
白楠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时,已经换好衣服的安嘉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他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起来喝粥了。”
看到他温柔的样子,她心里格外地委屈,把头偏过去摇了摇头。
安嘉河把粥放到桌子上说:“你这是因为齐良炎和我生气吗?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是不要亏待了你自己,不要用你自己来惩罚我。”
她突地坐起身:“你哪里看见我是为了齐良炎和你生气了?把你的粥端走,我不想吃,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样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心里特别地委屈,明明始作俑者是他,如果不是他放任林细细排挤她,她会搬出去住酒店吗,会遇到齐良炎吗?如果不是他接受林细细的投怀送抱,她会和齐良炎合作对付海岩国际吗?现在还用这种态度对她。
安嘉河则因为白楠在意齐良炎生气窝火,他可是昼夜无休地赶回来见她,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
两人僵持间,白楠最不想看见的林细细推开了门进来,看着白楠笑得清纯可爱。
“听说姐姐没有吃饭是因为昨天见到齐少太难过,食不下咽,如今齐少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姐姐应该开心才是,姐夫给你熬的粥你也该有力气喝了吧。”
林细细不紧不慢地说着,眼里闪过算计。
安嘉河听了她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说信还是不信,依旧端着粥轻声哄着白楠:“乖,好好吃饭。”
白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要是吃了,不正应了某人说的话了吗?有人想饿死我。”
安嘉河又生气又好笑,白楠还耍起性子来了,他放下碗说:“你这是要和你的仇人较劲儿?别人说的话就是圣旨?”
白楠心里这才好过一点,要是安嘉河再得过且过,她绝对不会饶了他。
“你要是再帮我的仇人,我干脆就去找齐良炎了。”白楠噘着嘴赌气道,然后挑衅地看着林细细。
妈蛋,敢来看她的笑话,非得让安嘉河往林细细心上戳刀子不行,要是他对林细细的一直都得过且过,那她以后还不得继续天天看林细细的脸色。
安嘉河心里有些无奈,却无法拒绝白楠的要求,因为他也知道白楠因为林细细受了多少委屈,但是明知道齐良炎是安嘉河介意的人,白楠还故意这样说,让安嘉河心里很是膈应。
“你出去!”安嘉河对看好戏的林细细下了命令。
林细细浑不在意安嘉河对她的冷漠,因为她觉得安嘉河和白楠之间已经有了不可愈合的嫌隙。
林细细出去后,白楠心里好过了一些,乖乖地喝完了安嘉河喂的粥。
她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就开始思考齐良炎的事,现在不是和齐良炎撕破脸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齐良炎帮了她不少,还因为齐良炎手里攥着海岩国际的核心机密,海岩国际现在处于这种状态,经不起再多的风浪。
所以无论如何,她和齐良炎的协议不能毁。
白楠对安嘉河说了要继续去齐氏上班后,安嘉河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白楠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是伤到他了吗?
安嘉河一遍遍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来回走着,他对自己一直对白楠的态度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样任她自由处事到底是对是错?
刚刚白楠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戳中他的心脏,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如果不是理智控制情绪,他说不定已经在质问白楠了。
他知道白楠肯定是事出有因,有时他真的痛恨自己的理智和聪明,此刻的他心痛地很想弯下腰捂住胸口,却不自觉地往前走,似乎一直走下去他就会找到接受白楠刚刚所说的话的勇气,更或者找到自己该如何对待白楠的答案。
阳光亮得刺眼,他却毫无所觉,和齐良炎动手时的皮外伤,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看着自己的影子孤寂苍凉,全世界仿佛只余下了他自己。
不知不觉他竟重新回到了门口,看着熟悉的门,想着门里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他抬脚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去找白楠,而是从客厅的酒柜里拿出很多酒,坐在沙发上整瓶整瓶地往嘴里倒。一一过来时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他。
“她又吃东西了吗?”安嘉河哑着嗓子问道,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落在他完美的锁骨上,让一一忍不住移开了视线,身为打工的就要有打工的觉悟,要不是看在白楠合她的眼缘的份上,她才懒得多说一句。
一一如实地回答道:“没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哭了?为什么哭?”安嘉河醉眼朦胧地问道,俊美的脸带着微醺的醉意,显得魅惑醉人。
一一移开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她说她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你,她心里其实不是那样想的。”
他脸上露出苦笑:“那她是怎么想的?”
她确实不是故意,她是认真的在通知他,她还会去齐氏上班,还会和对她虎视眈眈的齐良炎见面,还会和齐良炎一起对付海岩。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爱你那就是爱,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十分地渴望,书上都是这么写的。”一一知心大姐姐地模样说道。
安嘉河从沙发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升降梯走:“我去看看她。你把这里收拾收拾。”
“哼,多管闲事。”
安嘉河离开后,藏在暗处的林细细坐着轮椅出来,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一一,恨不得当场吃了一一。
一一挑眉上下打量了林细细,眼里闪过不屑:“你自己上床睡觉都费事,还想耍花招睡男人,你截的是腿不是脑子。”
林细细气得差点吐血,却不敢和一一争辫,女人之间吵架一般都不会动手,一一却是一般先动手。
所以林细细对一一有些忌惮,更多的是嫉妒安嘉河居然给白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保镖。
安嘉河推开主卧门闯了进去,脚下一个踉跄就扑到了白楠的身上,把睡熟的白楠一下子惊醒了。
她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你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是吗?”安嘉河抓住她的手臂问。
他刚好抓到她的伤处,她痛了冷呲一声:“哎哟,你快放开我,痛!”
“不痛,不痛,我给你揉揉。”说完,他就帮她揉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拍开他的手说:“不用,你快点去洗澡醒酒,一身的酒味,不要呆在这。”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他微红的脸颊上:“不去,你两天只喝了一碗粥,我心疼。”
白楠凑近他,看着他迷蒙的眼睛,被他无辜的眼神看得心里直痒痒。
她心里一软,轻声说:“我不饿,你出去吧。你飞机赶得那么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的吧,还是快去休息吧。”
满室春色,只听到她偶尔的惊叫,还有他小声的嘟囔:“女人说不要就是渴望。”
“啊……你说什么?”白楠迷迷糊糊得问道。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安嘉河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低语,“我爱你……”
白楠昏昏沉沉地脑子突然清醒:“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