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头,“没事儿!”
“住院。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没有,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
安静的走廊里,从尽头传来的鼓掌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季承皓一身黑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口袋里是湖蓝色的手帕,蓝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显然是刚从工作场合赶来。
他的出现,叶迎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被陈郁看见。他并肩站在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鼓励,“别怕。”
她感激的用眼神回应他,在季承皓眼里,这就是不知羞耻的眉目传情。
“季少怎么来了?这位佳人又是谁?”
从身后追赶季少而来的淇淇落落大方的跨上季承皓的手臂,“我是淇淇,季少的女朋友。”
“噢?”陈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两个,“恭喜恭喜。”
季承皓阴沉的脸如同钟馗,恨不得把面前碍眼的人用眼神统统杀死。
“过来!”他阴森的眼神直视她,满意的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过来。”声音冷淡,疏离,不带一丝温度。
他凛冽的目光已经扫在陈郁身上,“别把我的宽容当成你放肆的资本。”
“宽容?”陈郁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一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小肚鸡肠的季少会宽容。”
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些,不让叶迎离开他。
这会儿,似乎没人在意叶迎的感受。
两个男人的较量,她无辜的成了炮灰。
她没那么多时间为自己感到悲凉,因为,季承皓的脚步渐渐逼近。
“陈郁,别挑战我的耐性。”
季承皓越是平静,证明他心中的怒火越大,这要发泄出来,一定死伤无数。
叶迎的灵魂终于附体,轻轻把腰间的手拨下去,“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绕过季承皓的瞬间,在他耳边低声提醒,“季少也别太招摇,免得又被拍。”
“你什么意思!”他宽大的手掌刚好扣住她的肩膀。
“哎哎哎?”旁边一直看戏的医生终于忍不住,“这位先生,这位小姐的肩膀受伤了,你不能这么碰。”
他不满的看着多话的医生,又瞧一眼眉头紧蹙的叶迎,不由得放松了手劲儿。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季少,就算无意伤害了叶迎,也容不得别人来指责。
“大惊小怪!还以为自己是公主?”
他的尖酸刻薄叶迎早已领教,所以根本没办法伤害她心墙高筑的心。
但旁边几个人,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你什么意思!”陈郁不客气的质问。
“这位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况且叶小姐的伤——”
眼看着嘴碎的医生就要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了,叶迎急忙拦断他的话,“就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没大问题。我们回家吧!”
她主动拉上季承皓的手,“淇淇小姐,麻烦让一下。”
淇淇委屈的撒娇,“季少——”
“……”
季承皓斜眼看着她,拥着她的肩膀,把叶迎甩在身后。“别跟丢了。”
叶迎一步步跟在他们的身后,氤氲的双眼看着面前相携离开的一对璧人,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回头对着陈郁和医生淡然笑笑,略显尴尬,“麻烦你们了,我先走了。”
她拖着灌铅似的双腿走进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季承皓的车已经绝尘而去,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
她平静的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摄影棚,把她自己的车开回家。
晚饭过后,季承皓仍旧没有回来。叶迎一个人站在浴室里,侧身看着镜子里面越发严重的伤痕。穿好连体睡衣,吃了常备的两片强效止痛药,这才准备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掀开被子,靠在她身边,带进来一身冷气。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嘤咛一声,“凉。”随后是季承皓放肆的笑容。
床头灯光昏黄,叶迎的目光渐渐清晰,也闻见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你喝多了。”她起身想要给他倒杯蜂蜜水。
他双手握住她手腕,举过头顶,把正坐起来的人按在床上,“就那么耐不住寂寞?”
她死咬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以为她固执的不肯承认,而她,不过是疼得没办法开口。
过了好一阵,季承皓整个人压在叶迎身上,好像昏睡过去。
她费尽力气,这才从他的怀里挣脱起来,人也快要疼晕了。
她仍不后悔拒绝住院,只要没有惊动季父季母,就是值得。她侧身看着眉头紧锁的季承皓,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额头,“我已经尽力想要让你开心了。”
回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
“似乎没什么作用。”
渐渐疼得麻木了,她才蜷缩在床尾,像个可怜的小宠物,睡得极其没有安全感。
凌晨三点,季承皓睁开眼睛,刚想下床喝口水,发现床尾瘦弱的身躯,迅速的挪开目光。
“装可怜。”
他扭头看见床头的玻璃杯里,水还没完全冷掉。一口喝光了整整一杯带着蜜甜的水。
“算是我的钱没白花。”他把被子往脚底踢了几下,“又打算博同情吗?”
他的胃稍微舒服点,人也清醒过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盯着她不安的表情。
那张脸,他明明很熟悉,此刻又那么陌生。
他从小把她当亲妹妹宠爱,现在,他们却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都怪她太贪心,伤了他的人。
早上,叶迎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别人。床头空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下午两点有人带你去做造型,晚上参加季氏晚宴。”
字迹龙飞凤舞,张狂绝伦,一如他的性子,霸道强势。
后背的伤因为昨晚上的钳制似乎更严重了,肩胛骨的地方有些肿,手臂也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不能叫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医院,只好给经纪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