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刘医生和妇科的一位女医生是大学同学，两个人算是点头之交。
他神秘兮兮的拿着那张化验单拍在她办公桌上，试探性的商量，“帮个忙呗。”
王梅抬头看一眼她贱兮兮的模样，“说。”
“你明天会有个女患者来检查，做备孕，你把这个结果给当事人和家属说。”
王梅看一眼化验单，“刘亮亮，你损不损！”
多久没有人叫他那个幼稚的大名了。小刘医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啥？”
“你把这个结果说了，哪个女人会高兴！”她看到太多因为不能生孩子导致夫妻关系破裂的事情。“往小了说，你这是毁了一个家，往大了说，你这就是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简直丧良心！”
她越说越狠，听得小刘医生真觉得自己是罪无可恕的大恶人。
她丝毫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一直教训的他都快哭了。
王梅说够了，一巴掌把化验单拍在小刘医生的胸口，“拿着，走！”
“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他重新坐下，“这是那个女的给我的，希望你照实说。但是超过这个化验单之外的信息，一个字都别说。具体哪些信息，我也不知道。”
他摊开双手，“千真万确。”
王梅将信将疑，重新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张化验单。最后签名的地方，是一串英文字母，看来，这化验是在国外做的。
她仔细辨认，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女人什么人？”
小刘哪敢说，“这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这张化验单是谁做的吗？”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我留学时候的导师，全球妇科医生排名前十的专科医生。”她的笔迹，王梅很熟悉。
“你是说这是真的？”
她点点头。“既然她真的是这种情况，明天的检查我也会查出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她就说如实说，但多余的一句别说。”
“多余的？”王梅重复了一句，“行，我知道。”
这份复印件中，除了日期的地方被遮挡，几乎再无不正常。
真正见到叶迎之后，王梅似乎有些明白。这几天，这张脸反反复复的出现在网络上，而且妆后和素颜没什么区别，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
检查的时候，季母坐在院长办公室喝茶。叶迎一个人应付疑惑重重的王梅。
“化验单我不能造假，现在检查。”
“那结果？”
“如果你的情况属实，我会给你一张一模一样的化验单，由我开具。”
叶迎放心的检查，任由冰冷的仪器在她肚子上游走。
然后是更加私密的检查，她都一一接受。
看见王梅了然的眼神，她就知道，瞒不过去。“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就叫我婆婆过来了。”
“好。”
王梅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脆弱和极力隐藏的坚强。在她检查的时候，她双手始终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爆出，俨然已经是崩溃的边缘。
“叶迎，其实你的身体——”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她苦笑着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是病人自己的意愿，医生当然得遵守。
王梅带着叶迎来到院长办公室，坐在皮质的沙发上。
季母看着他们神色严肃，扭头对院长说，“院长，麻烦回避。”
堂堂二院的院长，居然被从自己的办公室赶出来了。谁让叶迎的身份特殊呢！
“季夫人，这是检验报告。事实是，季少夫人怀孕的几率很小，几乎是不可能。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医学水平的进步有可能使她怀孕。”
叶迎始终攥着季母的手，是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季母肩膀微微抖动，是震惊。扭头看着叶迎，脸上毫无怒火，“别害怕，妈妈在。”
“现在不能治疗吗？”
“没办法，也许只能代、孕。”
季母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看似平静的拉着叶迎的手走到门口，回头瞪了王梅一眼，“我不相信你，我要带迎迎去国外。”
“妈！”叶迎抱着她的肩膀，看见季母脸上挂着一滴泪。她再扭头对王梅致以歉意的笑容，“谢谢王医生，我们先走了。”
门口季家的车子停着，季母钻进车里，把司机赶下去。“迎迎，我这就让承皓安排送你去国外治病。”
“妈，王医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水平不差。”
“我就不信，你看你这么健康。”她看着叶迎说，自己都渐渐心虚起来。用老辈的话来说，瘦得像竹竿似的女人，不好生养。
“妈，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季母深吸一口气，“不是还可以代、孕嘛！”
“现在国内不合法，而且有很多后续问题。”
“没事儿，那我们领养。不碍事儿，从小养到大，就跟亲生的似的。”
叶迎完全阻挡不了季母的想法，几乎堵死了她所有的借口。她是真的没想到，季母连领养孩子都可以接受。
“妈，就算我可以，承皓哥呢？”
“他必须听我的。”季母语气中透着狠劲儿，“我会让他接受的。”
叶迎扑在她怀里，心想，这要是真的是自己的妈妈该有多好，多好！
今天回家，季母没做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睡，睡了哭，任谁叫门都不开。
季父担忧的和叶迎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你妈妈怎么了？”
叶迎迟疑了一下，这种话她怎么忍心告诉身体虚弱的季父。
“是结果不好吗？”季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是胃癌，又不是脑癌，连这么点儿事情还看不清？“没关系，想开点儿。”
叶迎眼睛中含着泪，笑着点点头，“对不起，爸，”她犹豫了一下，“谢谢爸。”
“一家人。”季父把她额头上散落的碎发塞在耳后，慈爱的抚摸她的头，一下下的顺着她的头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保温箱里呢。身上皱巴巴的。”他笑得时候让叶迎想起了季承皓。
“承皓那个时候站在我旁边，我和他说让你做媳妇，你猜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