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浴缸中的方扬假装脚底一滑,拉着华裳倒在他身上。水已经把他都浸透了,冰冰凉。
华裳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先让我——”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她感觉自己的伶牙俐齿都破功了,“起来,先让我起来。”
明明恨简单的一句话,她声音小到说了两遍,方扬还是没听清。
“先让我起来。”她吼了一句,推开他的肩膀,没想到却直接坐在他腿上。
华裳挣扎着站起来,扭头一看,方扬已经被冰得脸色惨白。“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是不是不能碰水啊!”
她赶紧把他扶起来,慌乱的去查看。
方扬乖乖地任由她查看伤口。
她上上下下的查看,简直比医生更专业,不带一丝杂念。“你的伤呢?”
方扬心想:坏了,压根就没有伤啊!“内伤。”
华裳精明的双眼对上他心虚的模样,“难道不是刀伤?”
在她逼问的眼神下,他垂着头,像个小孩子一样退后一步,默默的站在墙边,“刀伤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对,久到疤痕都长好了。”她扭身就要走,绕到沙发上拿包的功夫,被方扬从身后抱住。“我真的,真的错了。”
“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是我傻!”她双手挣扎不开,干脆一只脚朝后踩下去,直接踩在他的脚背上。
“啊!”方扬单脚跳开,直接跌倒在地上,抱着脚,楚楚可怜的仰望着她。
华裳本不想理他,但是看他被烫伤的脚背微微泛红,还有一些水泡已经被她踩破。
“你可真是气死我了。”她把包摔在沙发上,“家里有没有医用消毒酒精?”
他点点头,指着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那里有急救箱。”
她干脆拿着急救箱坐在他身边,一点儿也不嫌弃的帮他涂酒精,“有点儿疼,忍着。”
他嘴巴憋着,心想这点儿疼自己早就麻木了好吧。但是华裳在看,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撒娇的机会。
“疼。”
华裳一脸无奈的举着手里的棉签,“我还没碰你呢!”
“想想我就觉得疼。”
“那干脆不要涂药了,就这么让它一点点烂掉,然后截肢,直接变成瘸子不更好!”
她刚说完,不等他反驳,直接把棉签按在他的伤口上。
方扬心想,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狠狠心挤出两滴眼泪,“裳裳,疼!”
华裳见他这次不是装的,手上的动作自然放轻,嘴上还嘟嘟囔囔的念叨,“这次要是不处理好,真的容易感染。”她顺手用纱布把他腿周围的水珠都擦干净,根本就忘了这是个根本没穿衣服的男人。
痴迷在她认真地脸颊上的方扬完全已经是傻了的状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如火般的眼神给华裳造成什么样的困扰,只期盼着能一饱眼福。
其实,她早就已经替他包扎好伤口,“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站起来回房。”
他听话的站起来,简直跟雕像“大卫”一样健美。
“回去穿衣服啊!你个暴露狂。”
方扬多无辜啊,明明是她要查看的。他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可是我脚疼。”
“脚疼又不是手疼,穿衣服还不会了吗?”
用吼声来掩饰心中的小鹿乱撞,等她把方扬吼进房间之后,华裳才松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她一边怪自己定力不强,居然还对他存有不该有的心思,一边又想要遵从内心的真实感觉。
等他穿好了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出来的时候,华裳的第一个念头是把他扑倒。
他怎么突然换了穿衣风格?
“还好吗?”
方扬故意装得很别扭,只为能慢慢走近她,让她拜倒在自己的西装裤下。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挺好的,”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很适合你。既然你没事儿了,那我就回去了。”
这次,因为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价上方扬脚上的伤走不快,还真的让她顺利的逃出公寓。
钻进电梯里的华裳还惊魂未定,仿佛刚从魔窟中逃出来似的。
她生怕他会去机场堵人,干脆买了最近一张的动车票,直接去了上海,再转机回家。
躺在医院的季承皓听叶迎滔滔不绝的给他讲她道听途说来的故事,简直比发生在她自己身上都令人兴奋。
“不得不说,华华真是太给女人争气了。”
“太独立的女人嫁不出去。”季承皓随口一说,惹来叶迎的不快。
她坐在床边,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你怎么会这么想?没看出来,原来你骨子里这么直男癌!”她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水果刀拍在床头柜上,“来,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独立的女人嫁不出去。”
季承皓根本就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点了地雷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女人适当的时候示弱也挺好,撒个娇给男人一个台阶下。”
他越解释她越听着不爽。干脆把手里还没削完的半个苹果扔在他身上,“我是学不会示弱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转身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补救的季少。
在病房里,他还能靠两句话就把老婆气得罢工,恐怕除了他也没有人能达到这种功力。不过好在叶迎还没有被气得丧失理智,她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给杜俊打了电话,“过来医院照顾你们家季少。”
杜俊看着只有两秒钟的通话记录,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医院不是有少夫人?这又是闹哪一出!
他搬着成堆的文件来到病房,咚的一声全都落在茶几上,他也随着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看着郁闷的季少。
“季少,你就别嫌弃我了,我在公司忙得马不停蹄,还被叫过来照顾你,然后你还恨不得我马上消失似的。”杜俊感觉自己都快过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