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感觉到有一滴滚烫的水顺着她脖子流到她身体上,几乎灼伤了她的心。
“你放开我。”她故作冷漠的说,假装自己是铁石心肠。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承担他离开的痛苦,“你放开我,宁小宝!”
也只有在她或生气或高兴的时候,才会这么喊他的名字。
只是他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听见这声呼唤就立刻束手就擒,而是耍赖的抱着她,“你就那么喜欢他!”他醋意熏天,恨不得能把古月抓来打成猪头。
“是因为我没有他成熟有魅力吗?等十年之后,我绝对不比他差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的告饶和哀求,在妞妞听来,是无比的讽刺。“知道我们怎么会分手的吗?你是不爱我了,从来就不是因为任何人。”
他紧紧地搂着的手臂突然松开,顺着她的衣襟,无力的滑落下来。
“我怎么会不爱你!”他哽咽的哭腔那么悲伤,让她险些相信他的诚意。“我那么爱你啊!”
妞妞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双手轻轻地覆盖在他脸颊上,指腹擦掉他的泪,“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她甚至紧张的双手颤抖,生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小宝提起一口气,“因为——”
她突然捂住他嘴巴,“算了,我不想听了。”她蹙眉,绝望的闭着眼睛,不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是为了什么。
“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告诉你。”
他一只手臂抓着她的双手腕,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逃避。
她气得浑身发抖,猛然的推开他,“你给我滚!”
她转身冲进大门,小宝刚要跟进来的时候,妞妞吼了一句,“你们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把他给我弄出去,我不要他在我家!”
保镖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挡住他前进的脚步,“先生,不要再靠近了。”
“妞妞,你听我说。”小宝想要从保镖中间钻过去,奈何他们挡得太严实。他扒着他们的肩膀,张望着她的身影,“妞妞,你听我说。”
站在门口的妞妞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他,泪眼朦胧。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次次的戏耍我很有意思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哭得直不起腰,索性就蹲在地上,手臂紧紧地搂着膝盖,“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每天想法设法的躲着他,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心力。
小宝心疼,却又无能为力。他多想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慰,让她不要哭了。
她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
冰冻住的空气中,只能听见她呜咽的哭声,如泣如诉。他走了几步,疯了一般往回冲,被两个保镖直接揍在地上。
“你们住手啊!”妞妞冲过来,挡在小宝身上。
保镖赶紧收手,生怕伤到大小姐。
他们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年轻真好,谈个恋爱都轰轰烈烈的像偶像剧。
只是方扬交代过,除了保护她的安全之外,任何事情不准插手。
她扶着他的肩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好吗?疼不疼!”一滴滴泪水落在他脸上,居然顺着他的嘴角,滑进他嘴里。
他不怕死的舔了一下,“苦的。”
她直接把他摔在地上,“打死你最好。”
“嘶——”小宝佯装伤得不轻,痛的倒吸两口凉气。
“还能走吗?我扶你进去。”
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肩膀上,一步步艰难的往房间里走。
后面依旧是两个护送他们的保镖,“要不要告诉大小姐,我们也没打几下,这小子明显就是装的。”
“算了算了,没听方少说嘛,这小子把大小姐甩了,可是大小姐还是很爱他。”
“刚才真是打少了。”
他们在为妞妞抱不平,但是,一心只挂记着小宝的妞妞,哪有心思听他们碎碎念。“你们去把急救箱送到房间里来。”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轻声询问,眉宇间尽是担忧,“能上楼吗?腿疼不疼?”
“你扶着我,我试试。”说得那么艰难,仿佛他是个瘸子似的。
把他扶进房间,妞妞也累得满头大汗。她顾不得身上的礼服被汗水湿透,侧坐在他身边,用碘酒轻轻地擦在他嘴角的伤痕上。“疼的话就说一声。”她凝视着他的伤口,一边擦,还一边温柔地呼呼。
只是,身旁这个男人,根本不满足于她温柔地动作,他希望来点儿更狂、野的。
透着醉意的眼神中,渐渐地爬上一层一层的欲、望,遮盖住他的理智。
他肩膀一倾,压着她倒在床上。
妞妞手里的棉棒还举在他面前。
“我的伤,只有你能抚平。”
她赶紧抱着双臂,“你喝多了,又受伤了。你赶紧起来,要不我叫人了啊!”
她的防备那么赤、裸裸,就仿佛他是个不择手段的登徒子。
小宝真的很伤心,无力的翻身倒在一边,双手举过头顶,“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他微闭着眼睛,隐藏自己的痛苦。“妞妞,我们认识十三年了。”
“是啊,认识十三年了。”她长长的呼吸,生怕他听出来她的哽咽,“可我突然不认识你了。”
她侧躺着,下巴枕在他胸膛上,手指尖顺着他粗重的眉毛滑向他的脸颊,“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么一直到老。”
她苦笑着,两道泪痕那么凄楚。
“20岁我们一起读书,40岁一起工作,60岁退休环游世界,甚至百年之后,我们都要埋在同一座墓地里,可你告诉我,现在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