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翠兰!你不得好死!”四夫人刘氏已经彻底反过味儿来,什么养小鬼,什么代为受过,自己怎么就能邪门信了这些,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不仅没能为自己的薰儿讨回公道,还差点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刀。
“呸!”刘氏这回再也顾不得体面,疯了一般地扑向了秦氏。
阮四老爷原本也想拦着,奈何发妻如同疯魔般的样子将他吓了一跳,脑子里又不由得回想起女儿病恹恹地躺在榻上生死未知,心中对秦氏的恨意也更多了几分,一时间便不由得松了拦着刘氏的手。
刘氏得了自由,一双手立刻爪向了秦氏的面庞。
秦氏心中挂念着女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被刘氏抓了个正着,面颊上顿时多出了三道指甲留下的划痕。
她一向对自己姣好的面容引以为傲,现如今只觉得脸上疼得不行,伸手一摸,满手鲜血淋漓。
“啊!”秦氏眼前不由得一黑,她的脸,她的脸莫不是就这样的毁了?
阮宁冷眼看着这一幕,想着浑身起着疹子,艰难同病魔抗争的阮怡薰,对秦氏起不来丝毫的同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她心怀歹念,又怎么会遭到反噬。
至于那个荷包,其实已经被她烧毁了,然后让夏姨娘连夜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偷偷放到了阮怡淑那里,至于阮怡淑生病的症状,也不过是她打听到了她过敏的东西,稍稍动了些手脚,让她过敏症又犯了而已。
翡翠这丫头到底年轻,听到旁人聊起七小姐生病会传染,再加上过敏起疹子的症状同七小姐的病症有些类似,便慌了神,前来报信,正中他们下怀。
现如今翡翠已经是吓傻了,刘氏抓完了秦氏,犹不解气,想到方才翡翠的话,便立刻骂道:“病得好!秦翠兰,我也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现世报!你害我女儿,老天有眼,让你这个毒妇的女儿也遭报应!”刘氏骂着骂着,又想到了她可怜的薰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落下。八壹中文網
刘氏这些话仿佛一把刀子插进了秦氏的胸口,绞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生疼。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黄仙姑的手段,她曾经亲眼看见过得了那病的小妾被半死不活地抬出来,丢到乱葬岗去,又或者一把火烧了,以免别人沾染过了病气,并且死前浑身一片红痕,七窍流血……
不,她的怡淑绝对不能这样!
秦氏赤红着一双眼睛,突然吼道:“对,黄仙姑,快派人把黄仙姑找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黄仙姑的手段,她应当有解的办法。
“你说什么?黄仙姑?”阮氏宗族里面有些年长的人听见了黄仙姑的名讳,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瞪着秦氏道:“难不成帮你办事的,是黄仙姑?”
秦氏知道事到如今,她已经再没有办法抵赖,所以赶紧找来黄仙姑治好了两个姑娘,才能略微挽回一些局面。
“这毒是黄仙姑下的,她自然应当有办法解!”
秦氏想的十分简单,却不想方才问话的人闻言一声冷笑:“蠢妇!你难道不知道黄仙姑这人下毒,却从不管解毒,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怎么会不能,既然是毒,就应当有解。”
“呸!”那人许是气急了,狠狠地想地上啐了一口:“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毒!是热病!是病你懂么!一个闹不好,整个府上都要陪葬,你可知道她祖籍在信阳,为何会来我们燕京。”
“我……我……”秦氏被那人凌厉的眼神给吓到了,喃喃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却根本也没指望她这个蠢妇能回答上,恶声恶气道:“那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老妖婆一次失手,不小心灭了信阳知府家的满门,他们全家最后都感染热病而死,她被官府通缉,四处奔逃,直到帮了燕京城一位大人物的忙,才得以保命,这样的人,你居然也敢找!真是愚蠢至极!”
“这……这怎么可能!”秦氏尖叫一声,她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二十年前她还是个孩童,这种腌臜事情,又怎么会单独说与她听。
刘氏一听这话,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薰儿可能凶多吉少,但在听到秦氏提起黄仙姑的时候她心中还是燃起了那么一丝的希望,可是现如今这一丝希望又破灭了,更让她心如死灰,看向秦氏的眸光也愈加的怨怼。
阮宁在一旁听了这些话,悬着的心却慢慢放了下来。
她原本还害怕真的是被下了毒,那样就只能抓出罪魁祸首交出解药才成,现如今听来,跟她猜想的不错,果然是传染病,昨夜他们已经请来了刘大夫,刘大夫看过了病症后说可以试着退热,只是这病来的奇怪,他并没有把握能够对症。
可是只要能退了热,后续如何处理,阮宁却是有这个经验。
现在她就祈求着,薰儿能快一点退了烧,这样她悬着的心,才能真正的放下。
“三哥……”阮四爷此刻眼中也泛着泪光,转头对阮陶道:“四弟我平日里从未求过您什么,可是这一回,不只是为了我的薰儿讨回公道,秦氏所作所为,是想要我们阖府上下都为她陪葬!”他说完这话,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阮陶连忙去将他扶起。
“四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阮陶对秦氏此刻又怒又恨,这些年他原本念及她受的委屈,都在人前努力给足了她体面,却不想她还不知足,甚至为了赶走夏夏他们母子,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蠢事。
“来人啊!把秦氏给我带下去!关进柴房里面!”阮陶一声令下,小厮们立刻将有些瘫软的秦氏架了起来。
“你们……你们做什么,我是堂堂的三夫人!三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为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为了夏姨娘那个贱人,就如此对我!”
秦氏瞪大了一双眼睛,脸上的神情惊恐狰狞,搭配着指甲留下的划痕,仿若是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然而不管她如何的嘶吼挣扎,阮陶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施舍给她,那些小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臭烘烘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巴,也将她那声嘶力竭的吼声,全都捂进了一片恶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