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说起田螺姑娘的故事,就真的开始满车厢里找起田螺来。
阮宁也拿他没辙,所幸这家伙没找多一会儿,马车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耗子是被阮宁摇醒的,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主子,抱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睡着了。”
主子还有伤在身,他怎么能这么心大的睡着呢。
阮宁看耗子这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没关系的,我也睡着了。”阮宁说完这话,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曜星,对方细长的眉眼依旧如同一轮弯月般笑意吟吟,没有丝毫的破绽。
阮宁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再去纠结这些细情。
国安寺内外此刻已经站满了人群,陆鼎一见到阮宁,立刻大步上前,将礼服丢了过来。
“我跟阿真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陆鼎一边说一边就要拉扯着阮宁往人群中走,可是他的手刚伸到阮宁的肩上,就被一双手紧紧的扣住,不能挪动分毫。
“找死啊!”陆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抓着他手的人,对上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儿。
明明长得跟个姑娘似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陆鼎皱了皱眉,就忍不住想要动手。
曜星却是笑着道:“陆世子,幸会幸会,我是司徒家的护卫。”
陆鼎:“……”
谁要认识你一个破护卫啊!
不过……
陆鼎皱了皱眉:“你是护卫?”然后又看向阮宁道:“十三弟,你们家怎么用长得这么好看的当护卫。”
阮宁知道曜星这是怕陆鼎碰了她的伤口,于是笑道:“谁让他功夫不错呢,世子爷,谁说好看的就不能当护卫了。”
“呃,你这话说得,居然还挺有道理。”陆鼎点了点头:“那不如送给我吧,我也想要个如此好看的护卫。”
看着陆鼎望着曜星那不善的目光,阮宁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个请求,只好岔开话题道:“我记得昨晚陆兄说,要跟我借钱?”
提到这件事情,陆鼎脸上划过一抹尴尬。
昨日因为喝了些酒,加上看到阮家人提起阮宁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他心中不忿,于是借着酒劲儿,他就忍不住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没错,他接近司徒枫这个大金主的确目的不纯,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将目的说出来。
幸好看到司徒枫现如今的态度,好像并没有因此跟他存了芥蒂。
“抱歉十三弟,我之前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跟你接触之后,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非常值得交往,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目的不纯。”陆鼎真诚道歉的样子,到让阮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之前在人屠场中本就是阮宁隐瞒在先,现如今她其实还活着,却不能告诉陆鼎真相。
“陆大哥,这件事情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能对那位朋友如此,是她的荣幸。”
“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陆鼎听到阮宁这样说,也是心中一暖,二人相视而笑,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
……
正午的日头高悬在天际,给这凉凉的冬日带来了丝丝暖意,国安寺屋檐上的积雪在日光的照耀下渐渐融化下来,化成水滴落在冉夏的头上。
冰凉的水滴让冉夏霎时间从中怔楞中回过神来。
“夏夏!”女子惊慌的声音撞入她的耳膜,紧接着只见一身黑衣的女子匆忙向她跑来,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身上,仿佛在检查是否受伤。
“夏夏,你怎么能不跟我打招呼就这样贸然行动呢,那个司徒枫的功夫不错,就连竹五都吃了他的亏,若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墨隐紧张兮兮的拉着冉夏的手,眸光中满是懊恼:“都怪我,不应该让他们将那件事情告诉你。”
“我没有事,只是随我同去的暗卫……”冉夏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思虑不周,所以才会伤亡惨重。
墨隐说的没有错,司徒枫的功夫的确不弱。
可是他的功夫既然不弱,又为什么会没有躲过那一根弩箭?
还有他最后竟然放自己走了。
冉夏一时间心乱如麻的,她的神情落在墨隐的眼中,后者不由得皱了皱眉:“夏夏,怎么了?”
“陛下放心,我的确没事,反而是他受了伤,不过属下无能,还是让他给跑了。”冉夏说完这番话,就要跪下。
墨隐连忙将她拦住,柔声安慰道:“是他太过狡猾,不过你说他受伤了?是什么位置?”
肩胛骨。
冉夏本来想要脱口而出这三个字,但不知道为何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没看清楚,我……我只是听见了他的痛呼声,当时他的帮手来了,我怕被抓到给陛下惹出麻烦,就逃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跟阿宁撒谎的,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没能将实话说出来。
司徒枫,你放我这一马的恩情,就算是两清了吧。
“没看到么?”墨隐忍不住皱了皱眉。
太可惜了,若是冉夏的确定了位置,她就可以干脆以此为由订阮宁一个袭击圣女的罪名。
不过这还是一个机会,要好好利用。
想到这里,墨隐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安抚的握着冉夏的手道:“夏夏,你先去好好休息,不用替我来操心这些事情了,我会好好处理的,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不出任何意外。”说到这里,墨隐的眼眶还不由得有些泛红。
“云嬷嬷还有当初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夏夏,我不能连你都失去。”的墨隐这一番话说的冉夏有些惭愧。
她怎么能怀疑陛下呢,或许是这其中出现了什么误会吧。
一个胎记而已,或许只是个巧合呢。
……
阮宁穿上行军礼的宽大礼炮,或许是由于曾经做过特种兵的缘故,阮宁在这五礼之最喜欢这军礼,对军礼的二十三仪也记得最为清楚。
一行抽中了军礼签的学子们有序的站好,静静地等待祭天坛上的鼓声揍起。
然而众人等了半晌,却是丝毫没有听见开场的鼓乐声。
众人带着厚重的礼冠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时候,国安寺年迈的主持云灯大师缓缓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