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阮宁终于松开了捂着乔缯书嘴巴的手。
乔缯书一得到自由,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还有些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阮宁,不解道:“十三哥,你方才为什么不出来骂一骂那对儿狗男女啊!可恶!”
阮宁自然知道他意难平,自己何尝又不是呢,只是对付墨隐这种人,岂止是骂她一顿就能解气的。
阮宁叹了口气,安抚乔缯书道:“今日的事情,我们就假装没有听见。”
“可是!可是你没听到方才那个什么王公子说,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么!呸,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乔缯书愤愤不平。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防着就是了,如若他们做的太过分,我也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阮宁才不会将那一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相比之下,她现如今倒是更关心奉翎将墨隐叫过去做什么了。
阮宁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告别了乔缯书,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鼓楼。
奉翎的房门外,福安公公正笔直的站在那里,阮宁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福安公公却已经见到了她,并且对她轻轻招了招手。
这下阮宁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既然躲不了,那不如就这样堂堂正正的面对吧。
阮宁走到福安公公身侧,刚想开口,却见到福安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这意思,就是要自己跟着一块儿偷听了?
阮宁怔楞过了片刻,便恢复了如常,凝神屏息仔细聆听起里面的动静。
首先是墨隐的声音:“翎儿,现如今,终于肯见我了?”语气竟是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奉翎对此倒是无动于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准备说实话么?”
墨隐一怔,还想要垂死挣扎:“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十六年前,佘月王最宠爱的禧妃曾诞下一对儿双生子,但佘月皇族中曾有一预言,若是出现孪生子,必将弑父杀君,是祸国之始。因此禧妃害怕双生之事暴露,就请大巫师做法,隐匿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存在,这个故事,你可曾听说过?”
阮宁听着奉翎的话,心中暗暗惊讶。
佘月王储中竟然还有过这种预言,她还从未听说过。
墨隐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更加慌张了几分:“这个故事……听起来也太荒唐了些……”
“啪!”房内传来敲击桌案的声音,似乎是奉翎耗尽了最后的耐心。
“佘月的那位禧妃姓端木,至于佘月的端木家培养了多少探子,这不比我说,天下皆知,而她当年陪嫁入宫里有两个被喂了药,从来也不会长大的小丫头,名为洛影和洛霞。”
墨隐的脚步踉跄了几下,好容易才扶着一旁的桌案站稳。
眼眸中满是绝望,她恶狠狠地盯着奉翎,眼神满是不甘和怨怼:“我……我是如此信任你,可是你,居然在背后调查我?!”
“哼,”奉翎冷笑;“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要埋怨丢东西的人查明真相么?”
“好,奉翎!你可真是没让我失望,”墨隐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已经查清楚了我的身份,那为何还不杀了我?”
“杀了你?”奉翎挑眉,眼中满是不屑:“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不过你要是还想苟活,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如何制成噬魂蛊?”
听到奉翎的话,墨隐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你居然还不死心?那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即便你有了噬魂蛊,这具身体也没有办法再承受它的入侵了!”
她越笑越开心,状似疯魔:“所以你永远也别想让真正的希宁回来,我从今往后我就是希宁,即便是我死!这副身体也会陪着我一同去死!哈哈哈哈!”
奉翎皱了皱眉,真奇怪,若是过去的他,听到这句话或许会气的暴跳如雷。
可是现在,他竟然莫名看淡了许多。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裴子卿当初同他那番对话的真正含义。
不论完美与否,他都不在乎了,只要那个人是他的阿宁,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接受。
门外的阮宁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按捺不住气愤的心一脚踹开了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突兀的打开,福安公公见状连忙开溜。
王爷吩咐的,若是司徒公子瞧见了不必阻止她,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闯进来呀!
“阿宁?”奉翎皱眉看了一眼阮宁,眸底掠过了一抹慌张。
他并没有打算隐瞒阮宁什么,只是怕阮宁听了墨隐的那一番话会伤心,本想着找个时间斟酌着告诉她的,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就被她敏锐的觉察到了。
“你们果然早就认出彼此了。”墨隐不甘心地看着奉翎对阮宁那紧张的态度,看来之前的种种好,全都是这个男人在欺骗自己!
亏他还为他在主上面前求情,说自己能够掌控奉翎,求主上饶他一命,没想到等来她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嫉恨一瞬间将墨隐淹没,她眼底划过一抹凛冽的杀意。
阮宁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吹过,紧接着便见到墨隐的手掌直逼向自己的要害之处。
阮宁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得手,还不等她闪身躲避,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
“啊!”
墨隐的手臂被一双大掌抓住,紧接着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呈现在阮宁的眼前,痛的她发出阵阵抽气的声音。
“别以为我不不敢杀了你!”奉翎恶狠狠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对墨隐动粗,从前的那些温柔小意,仿佛都只是她记忆中的错觉而已。
她怎么就能忘了,奉翎在外面那杀神的名声?!
墨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方才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才会不过一切地爪向奉翎,现如今回过神来,自己对付一个都吃力,何况还是他们两个联手。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奉翎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摔在了地上。
疼痛比不上心中的屈辱,墨隐恶狠狠地望着奉翎将阮宁牢牢护在身后,眸光恨得几乎能够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