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绞尽了手指,早知如此,她宁愿不要这一副躯壳。
可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只能拼尽全力抓住一切!
奉九夫人狐疑地看着不安的墨隐,皱眉问道:“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问你。”
奉九夫人对墨隐的态度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墨隐心中却依旧忐忑,这个女人哪怕是柔软的语气,却也让她不敢有半分松懈。
“九夫人想要问什么?”
奉九夫人盯了一眼墨隐,你陪在王爷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你们二人,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这问题问的十分直白,奉九夫人打量墨隐的目光也是那样的犀利赤luo,墨隐心中不免苦笑。
居然是这个问题,如若有过,她现如今何必如此苦恼,大可以想方设法的怀上一个孩子,从此以后不论是主上那边,还是于奉翎而言,她都能够母凭子贵。
只可恶苏醒之处,奉翎带她虽好却不曾逾矩,而之后他则是对自己虚与委蛇,一颗心全都被阮宁那个小贱人骗了过去。
奉九夫人打量着墨隐面上那复杂的神色,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一张脸也不由得立刻冷了下来。
看来这坊间的传言,也不完全都是假的。
奉九夫人那骤然难看的脸色,让墨隐不觉有些慌张。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奉九夫人有些不耐烦地对墨隐挥了挥手,心中一阵烦躁。
真是可恶,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他们之前的种种努力,全都要功亏一篑了?
墨隐看着奉九夫人的神态,心中已经是慌乱不堪。
她抬起手,看到手背上已经慢慢浮现出了老年人才有的斑痕,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噗通”的一声,跪倒在了奉九夫人的面前。
“你这是何意?”奉九夫人有些诧异地看向墨隐。
“求夫人救我性命!”
现如今主上那边对她很不满意,她已经很难再联络到佘月的人,而奉翎得知了真相,也对她憎恶不已,圣女冉夏的鬼魂日夜缠着她,令她寝食难安,如若再不想办法,她觉得自己就快活不成了。
所以不论奉九夫人是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的毒蛇,她都必须得抓住才行。
不放手一搏,她不甘心!
“救你的性命?”奉九夫人闻言狐疑地看了墨隐一眼,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下来目光反复扫在她那倍显老态的面容上。
终于,她似乎是想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轻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这是被大巫师的诅咒缠上了。”
奉氏为何会知道巫族的秘术?
墨隐心下就是一惊,但想到奉翎也曾给师父设下过那样的诅咒,不免有了几分了然。
怪不得这么多年希氏皇族跟奉氏一族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却原来是因为奉氏是巫族出身。
那自己可真是找对人了!
墨隐心头就是一喜,连忙匍匐到奉九夫人的脚边,哀求道:“夫人救我,我也觉得我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似的,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十分难以入眠……”
她并不是难以入眠,而是根本不敢,只要一闭上眼睛,冉夏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奉九夫人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像是爱抚宠物一般的压低了音调柔声道:“你放心吧,你这诅咒虽然难解,但也不是不成,这是给旁人续命的咒,如若你腹中有了子嗣,便会自然而解了。”
“当真……当真有这么简单?”墨隐惊诧地抬头看向奉九夫人。
“那是自然,你若是双身子,便是伤天害理,有悖伦常的大事,那诅咒,当然会不攻自破。”奉九夫人笑着看了一眼墨隐的肚子,却有些惋惜道:“只可惜,你若是当初同我那侄儿……”
奉九夫人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可墨隐却已经明白了过来。
奉九夫人所想的,也恰巧是她所最需要的。
“九夫人,我……”墨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亮。
如若九夫人肯帮忙的话,会不会之前不成的事情,便就有了新的可能。
二人的目光交汇之际,都瞬间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很好……
奉九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有一件事,她当然是撒了谎的。
那诅咒现如今已经在这女人的身上开始应验,那便再没了解法,不仅如此,孕育胎儿反而还会加快她苍老的速度。
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去母留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奉九夫人的面上,终于浮现出连日以来唯一一抹得意的笑容。
……
周遭的黑暗让阮宁一时间没有办法分辨都是自己的眼睛依旧没有恢复,还是环境导致的一片昏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耳朵终于渐渐恢复了听觉。
“啪嗒,啪嗒……”
有水滴从上面轻轻滴落下来,打在地面上,阮宁伸出手,将那水滴接入了手掌之中,周遭呼啸的冷风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如今应该是在一处山洞里。
是那个将她从废墟中挖出来的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将她带来的此处,而且这其中还几多波折,遇到了不少前来搜寻她的人。
她听那大汉的描述,似乎来找她的人一共有好几波儿。
有朱大总管手底下二十四衙门中的公公,还有就是身着铠甲的官兵,阮宁暗暗猜测应当是云金卫。
不错不管是哪一波的人,现如今不清楚情形的她都不敢随意接触。
不过阮宁到底留了一个心眼,在她赶路的过程中,她沿途都悄悄留下了记号。
相信以耗子跟她的默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些记号。
阮宁这样想着,便听见山洞口突然渐渐传来了脚步声。
这声音很轻,显然这人的轻功很好,阮宁立刻警觉起来,竖起耳朵想要仔细分辨一下这是谁的脚步声。
那救了她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武功。
那会是谁呢?
阮宁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不敢漏掉一丝一毫不寻常的响动。
终于,那声音停了下来。
而阮宁面前那原本徐徐吹来的风,也好似静止了。
此时此刻,这个人,应当正在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