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空中。
星星点点依旧，幽暗的遥远处，时不时有神秘的星芒划过，转瞬即逝。
陆长生和李书言一前一后，在绚烂的虚空中缓缓飞掠。
“书言，老龟和童心不在了，接下来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可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否？”
陆长生背负双手悠悠笑道。
“没问题！”李书言躬身郑重道。
穿着墨衫，长起头发的李书言比起一般人倒也是俊逸许多，只是那张脸一般情况下较为木讷，情绪较少。
唯有陆长生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才会出现情绪。
以前如果是我佛慈悲，那么现在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知道你为何想要跟随我。”陆长生黑发舞动，淡淡开口。
李书言一怔，躬身道：“书言自第九世劫后......”
只是他未说完，陆长生便摇头道：“非也，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则是在弥罗雪山之时。”
李书言身体一震，涩声道：“先生说的是极。”
他沉默一瞬，叹息道：“我苦修多年，在先生点悟下终成就佛身，却...挡不住先生一击，先生更是能将祖天神界天道泯灭，先生之伟力，书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那刻起，书言便不甘于祖天神界了，书言终究是跳脱不出欲望和贪婪，遂卸去佛师之位，尊崇本心，望得先生栽培！”
陆长生顿下，转身，看着他莫名道：“跟随我，自然是能变强，但若想变得跟我一般强......你怕是此生无望。”
这不是玩笑话，他身怀万古长生体，万古长生体是他，他即是万古长生体。
他能跟整个无尽虚空在时间中赛跑，只会愈来愈强。
说句无尽虚空不爱听的，兴许某天无尽虚空泯灭了，他陆长生都不一定死得了。
而李书言，若是达到上限，纵然寿命不短，有千万载，亿载哪怕更多的寿元，终究也难逃一死。
时间最是无情，如扼杀之刃。
若是执念太强，难以想象在最后时刻做出什么。
“先生言重，书言虽然不甘于祖天神界，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与先生这等神人相较。”李书言唏嘘道。
“不，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到达了一个层次，就会不可抑制地对下一个层次有欲望，那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永远填不满。”
陆长生看着他，轻声道：“毕竟是我将你带出祖天，我今日与你讲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莫要好高，莫要骛远，未来切莫在欲望中迷失，丧失自我。”
“否则......第一个杀你的，便是我。”
李书言脑海一震，眼神坚定，恭声道：“谨记先生之言！”
陆长生微微颔首，忽地眼神轻闪，望向遥远的虚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
李书言听闻心中疑惑，抬起头，顺着陆长生的眼神望向那方虚空，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不由问道，
“先生，怎么了？”
“被盯上了。”陆长生淡淡道。
呃！
李书言茫然。
但耳边响起的下一句话令他瞳孔骤然收缩。
“五个媲美祖天神界天道的无界天道。”
五个中世界等级的天道！！
何谓无界天道，就是那种没有自己世界的天道。
这等天道，实力虽然比起拥有自己世界的天道弱上一些，但也绝不会弱上太多。
它们有着自己的优势，便是随时可以在虚空中遨游，较为自有。
而拥有自己世界的天道，强就强在本土战斗可动用世界的本源之力。
但也有缺点，没有上面之令，它们是不得离开自己所在世界的。
因为一离开，那方世界就会崩塌！
“五......五个！”李书言顿时气息外放，如临大敌！
陆长生斜眸看了他一眼，未有言语。
李书言一滞，表情变得尴尬，默默地收起了架势。
是啊，别说五个了。
恐怕一个他都完全不是对手。
同时，他的心中隐隐担忧了起来。
毕竟祖天神界之时，先生和那那天道是一对一，如今却是一对五......
一对五的情况下，其中变故，怕是风云难测。
“先生，您......”李书言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说，先生，我们要不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就在这时！
李书言眼神一凝，他察觉有一股难言的力量降临，将自己锁定！
他很熟悉，这是天道之力！！
陆长生平静如水的眸子看了过去，虚空中，有五道万丈虚影朝着这边荡了过来。
万丈大小若是放在平时，实乃巨大，一点也不小，不过此时在这无尽虚空中，在无数星星点点的相衬下，亦是小如尘埃。
“先生，它们来了。”李书言满脸凝重，他偏头看向陆长生的侧颜，却愣愣地发现先生一点表情都没有。
一时间，他浑身的血液激荡了起来，有担忧，有慌张，有期待，有亢奋......
说实话，在祖天神界之时，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没几个人，环境相对安逸。
但跟着先生出了祖天神界后，仅仅是开端便遇到了五个中世界等级的天道追杀！
在祖天神界，哪里能见到这般世面！
此等绝境之势，难以一遇。
与此同时，
在距离陆长生两人不是太远的虚空，有一行青年男女脸色猛地一变，变得苍白！
天道的气息！并且足足有五道！是无界天道！
什么情况，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都能遇见无界天道？
得赶紧跑才行，虚空中的无界天道善恶皆有，有脾气不好的无界天道简直遇见生灵就杀！
“我们赶紧离开这方虚空！”
而就在这时，一道缓缓拔剑出鞘的声音忽地在这方虚空响起！
“铮~~”
这拔剑出鞘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使众人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耳边响起的天道之语更是令他们浑身发冷：
“就是你，泯灭了那方中世界的天道”
“这一片虚空，除了八大古族，想不到还有人敢跟我们天道交锋”
“今日，你这生灵必死”
.........
陆长生青衣猎猎，墨发微微飞扬。
他左手握鞘，右手持剑，双眸平淡地看着五个万丈虚影。
剑尖的摄人寒芒，却是跟其嘴角勾起的温和笑意形成强烈反差。
一旁，李书言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认出了先生手中那柄古朴长剑！
此剑正是当日祖天神界崩塌之际，悬立在弥罗雪山苍穹上的那柄镇世之剑！
“书言。”
“先...先生。”
“我接下来若是斩出一剑，胜算能有几成？”
李书言艰涩开口：“十、十...”
“无需迟疑，就是十成。”
陆长生嘴角轻轻上扬。
下一刻，毫无花哨，一剑斩出！
“唰——”
而在暴烈的剑气自这方虚空爆发的瞬间，
“铮！”
陆长生手中之剑，便已入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