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眉头皱成一团,视线紧紧凝视面前村长,试图从对方布满沟壑老脸看出撒谎情绪,可惜并没有。
“聊聊。”取出根烟点燃塞进老村长口中,秦枫屈指一弹招出座椅坐上。
恶狠狠吸了口香烟,浓郁苦涩烟草气息缓缓让村长内心恢复平静,眨了眨酸涩厚重眼睑他缓缓颤声开口,“你想聊什么?听我的快报警,不能再让这孩子错下去。”
“聊你所谓的二儿子,警无需报。”笑眯眯打量面前老人,秦枫眼睛掠过抹难以察觉怪异异色。
“我二儿子…”
沉默片刻,村长面露羞愧,脑袋死死往下低垂,片刻他缓缓低声开口,“我有俩个儿子,双胞胎兄弟,长相一模一样的那种。”
“为了一个孩子将来,我狠心将年幼老二卖给人贩子。”
秦枫眉头微皱,伸手敲了敲简陋木床,“为何要卖?”
闻言村长猛的抬头发出惨笑,“山里那个年代很穷,俩个男孩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缺的是什么?钱!”
“卖掉老二的钱足够老大长大后娶妻生子延续我阎家血脉。”
“而且那人贩子信誓旦旦许诺将年幼老二卖给城里大户人家,未来前途可比在这交通堵塞的深山小山村要好。”
“然后你就卖了?”
村长笑容愈加难看,充斥着后悔与不甘心。
“年幼的老二被人贩子带走后并没有被卖到大户人家,反而是随意卖掉。”
“世间并没有天生的恶人,我二儿子也是。”
“买了他的人家具有严重酗酒暴力倾向,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样的教育环境下谁能扛得住?”
“一年后遍体鳞伤的他于是趁着夜里跑了。”
“可惜大雨磅礴的夜,一名骨瘦如柴孩童能跑多远?”
“很快,他又被抓了回来。”
“逃。”
“打。”
“逃。”
“打。”
经历数次后,瘦骨嶙峋的他抓住机会逃出,最终被一所濒临倒闭的私人孤儿院收留。”
“倒霉的是幸福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孤儿院便被万恶的地产商派黑社会捣乱恐吓,最终彻底破产。”
“万幸,他又被一户人家收留。”
“那户人家只有个独居中年老男人,中年老男人对他很好,吃穿住样样没有亏待,直到最后对方终于露出爪牙。”
“那是个拥有异装癖变态杀人狂。”
“老男人开始教他所谓的杀人技巧以及邪门歪道,什么养鬼树等等。”
“为了报答所谓的养父养育之恩,我二儿子学的很努力,也很认真。”
“数年后他彻底成年,老男人便带他来到陌生城市居住,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熟悉城市后老男人开始犯案养所谓的鬼树,对方专挑夜归女学生下手,一段时间闹的城市人心惶惶,吓的众多父母接送孩子。”
“然后呢?”
“然后那个老男人死了。”老村长露出抹幸灾乐祸。
“据我二儿子说对方在家喝酒喝的熏熏大醉结果触电而死,兴许老天爷也看不惯他。”
“你二儿子于是继承老男人遗愿?”
“对。”
“他穿上养父的服装,将其埋在树下开始犯案养鬼树。”
“倒霉的事情再次发生。”
“由于第一次犯案,我二儿子紧张的竟然被一只路过老年警犬吓到仓皇逃窜,最后还遗落一只拖鞋。”
“这下好了,差一点就被杀掉的女孩,地上遗留的拖鞋,人证物证俱全,他完美的被坐实是兔女郎杀人狂。”
“警察发现的时候,他凭借一身高强本领硬生生从几名持枪警察逃出,被逼无奈逃往曾经另他厌恶的家。”
“成年后他多方打听早就知道自己原来的出生地在哪儿。”
“就这样,我与二儿子再次相遇相认。”
“那你大儿子是怎么死的?”秦枫笑眯眯打量片刻,随即开口询问。
“被二儿子杀的。”
“大儿子兴许是我平时太过溺爱,他的性格并不怎么好,平时对我打打骂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于是我二儿子便提出顶替大儿子想法。”
“他跪在我面前如同溺水的鱼一般不断苦苦哀求。”
掐灭烟头端出杯龙须茶轻抿,秦枫瞳孔闪烁光泽,“对于卖给人贩子的的二儿子你愧疚万分,他又是这么孝顺,所以你最后同意了?”
沉默片刻,老村长点了点头。
“杀了大儿子之后给其穿上那套服装,最后再由我报警,由于剿犯有功更是获得一大笔钱财。”
“风平浪静之后我就寻思着阎家不能绝后…准备给伪装成大儿子的二儿子相个亲。”
“放屁!”
“你又联系人贩子买了…”
“姑娘。”
“我说的对不对?”
没有意外的话,你二儿子小时候营养不良又接受高强度训练导致没有生育能力。”
“龌龊事你做了。”
“还有联系村里尚未婚配青壮年晚上柴房集合。”
秦枫目光逐渐变的深邃危险,犀利的如同一把利剑插入老村长内心。
“我…”
老村长嘴唇挪了挪,脸颊白的堪比恶鬼,混浊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老东西,你从始至终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老村长脸颊,秦枫再次掏出根烟叼在口中。
“你二儿子从小耳闻目染,心灵早已病态,为了完成死去养父心愿培养鬼树,他开始变的活跃。”
“而这些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颤颤巍巍的老村长呆滞的点了点头,“那是我儿子啊,阎家最后仅剩的独苗,我必须得疼他。”
“疼?疼到最后连你也想一起做掉。”
“不是的…不是的…”
“是我今天让他收手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一气之下才给我绑起来藏在这。”
“我儿子还是疼我的。”
“疼我…”
老村长有气无力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