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罩阳等四人在成都城外只休息到了三更,便起身赶路。且他们不再走大路,改走山路,日夜兼程。几日过后的黄昏,沈罩阳等人,在蜀山派百十里地以外,一个极其隐蔽且荒僻的山沟处停下。李潇暘来到山顶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他只见山沟内有几百顶帐篷密密麻麻依序而立!他粗略一估算,少说有三四千人在此扎营,而且远处还有人陆陆续续赶往此间。沈罩阳等人一直来到中间的一顶大帐篷,四人顺序而进。李潇暘等天色黑定,他施展轻功来到那顶旁帐篷外。这次,李潇暘十分谨慎小心,生怕被发觉。是时,他只听到里面蒋穆说道:“这两日便有消息,我明日便去蜀山脚下等。”李潇暘只听到了后半句,前面说的是什么却没有听到。八壹中文網
只听沈罩阳说道:“很好,蒋兄请务必小心。可别上了蜀山派那些奸人的当!”蒋穆说道:“沈城主只管放心,小弟自有分寸。”“那就这样吧,几位连日赶路也很累了,下去早点休息吧!”沈罩阳说着便起身,李潇暘赶紧施展轻功离开了营地。直至第二日午后,李潇暘只见蒋穆一人离开了此处,向蜀山而去。李潇暘不及细想,便跟着蒋穆而来。蒋穆来到蜀山脚下,便在一处林子里坐下。过得一阵,李潇暘忽感到山上有动静。他抬头顺着山路望了一阵,不多时,有两人飞奔而下,竟是蜀山派的弟子。因相隔太远,李潇暘并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
只听到蒋穆问道:“你们可办妥了?”两人连连点头,其中一人说道:“已经办妥了。”蒋穆笑道:“很好。”李潇暘正在琢磨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听其中一人轻轻叫了一声。李潇暘暗叫不好,待他一抬头,只见二人已倒在了地上。蒋穆将二人拖到隐蔽处,用树枝盖上,便往回赶。李潇暘暗骂:“好歹毒的蒋穆,都怪我适才分了神!”李潇暘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蒋穆又回到了之前的营地。蒋穆还未到营地,便被站在营地边等候的沈罩阳给截住。沈罩阳问道:“蒋兄可办妥了?”蒋穆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办妥了,什么时候动手?”沈罩阳笑道:“左帮主已经带着众兄弟动身前往蜀山了!”
李潇暘一听,心中又是一惊。此时已过申时,他往营中一看,果然整个营地已经空空如也,没有几个人在!李潇暘暗叫不好,赶紧向后退出几十丈。李潇暘随即深吸一口,丹田神功微放。只见他一下蹿上三四丈高,双脚在树尖上轻轻一踏,便如飞虹一般直冲向蜀山方向!
不用半个时辰,李潇暘便已赶到蜀山脚下,但却没有看见一人。李潇暘满心担忧,暗想道:“难道他们已经上山了!”李潇暘不敢多耽搁,又提气向山上冲去。直到李潇暘冲入山上麓萍宫前,他都未看到一人!李潇暘抬头一看,只见大门紧闭,便一纵身到了宫门之上。他四下一望,但见里面一如往常般平静,未见异样。他心中尽是疑问,却又不及多想,便悄悄而入。转眼间,他便到了西祥殿。此时正是用膳时间,没有多少弟子在外。李潇暘见整个蜀山派安好,心中放心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前方的院子,正是他当年打坐诵经之处。李潇暘叹了口气,正在思索之际,忽感到身后有动静。李潇暘头也不回,纵身便往山下冲!李潇暘正飞到百余石阶之间,石阶下一人截住了他的去路。
此时夕阳已落下大半,霞光燃红了半边天,也映在了那人脸上。李潇暘看了那人一眼,心中不免为之一动——那人正是刘忠仁。刘忠仁一脸诧异,随即见他一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少侠突然造访麓萍宫有何赐教?”李潇暘看着刘忠仁却没有说话。是时,身后一人说道:“少侠伸手不凡,可谓是天造之才,却不知造访我蜀山派所为何事?”李潇暘一听,心顿时砰砰直跳!李潇暘故作镇静,说道:“在下……在下乃报信之人,想提醒贵派,有人企图对贵派图谋不轨,还望贵派早作准备!”李潇暘怕二人认出他来,于是看着地面,压低了嗓音回答王平良的话。他本就紧张,这嗓音则压得极其的低且沙哑,令他这一说话更变得阴阳怪气。刘忠仁刚见识了李潇暘的轻功,本就难以相信面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今又听他说话怪异异常,心中不免想道:“此人轻功如此了得,莫非一个面似童颜的武林高手?”于是他又一拱手,说道:“敢问阁下,那布条可是阁下写的?”李潇暘一听,心想:“原来他们已经拿到了我捎给他们的布条。怪不得,我这才进来不久便被他们发现了。”
李潇暘依旧不看刘忠仁,只是点头怪声说道:“是的……既然贵派已经有准备,在下就不再在此逗留,这就告辞了。”“请留步!”刘忠仁说道。李潇暘问道:“刘掌门还有何事?”刘忠仁说道:“阁下可否告知是何人要与我蜀山派为难,他们是何目的,还望阁下一一告知?”李潇暘说道:“他们为数众多,带头之人乃龙涸城城主沈罩阳!至于是何目的,我也不清楚!”“沈罩阳?”刘忠仁重复道,“难道他是为了多年前的恩怨?”“也许是吧,不过今日的沈罩阳却不是当年的沈罩阳可比,还请刘掌门小心应对。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李潇暘说着就要走。
“少侠留步!少侠多番相助我蜀山派,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刘忠仁问道。李潇暘低头说道:“在下乃无名之辈,这名字就免了吧。在下还有事情要办,这就告辞了!”李潇暘说着一纵身,从刘忠仁斜上方急速一跃而过。“暘儿——!”刘忠仁脱口喊道。李潇暘心中大惊,在数丈之外落下之后竟迟迟不能提步。
李潇暘头也不回,说道:“刘掌门认错人了!”此时,李潇暘仍旧压着嗓音说着,但嗓音已显得有些激动。刘忠仁说道:“你若不是,你怎知我就是掌门?你若不是,你又怎知道多年前我与那沈罩阳的恩怨?你若不是,你又为何连看你师傅一眼也不敢?”李潇暘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以前在蜀山派的时候,就知道刘掌门为人心思缜密,做事细心、观察入微。但他没想到,自是他刚才心情难以自制,才有这么一点点疏忽,竟能被刘忠仁发现。刘忠仁见他不答话,便又说道:“暘儿,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愿与我们相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