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男人绷着脸一言不发，动手拆校医包的纱布。
姜晚按住他的手。
“皮外伤而已，没伤到骨头，不用看了。”
男人面色阴沉得可怕。
“谁伤的？”
“一个女同学，不过没关系，我想到要怎么报仇了。”
姜晚沉声说着，见他脸色还是不好看，不由笑了笑。
“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男人神色冷峻，缓缓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半晌，低叹一声，似纵容，又似无奈。
“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姜晚心头一暖，眉眼弯弯。
车子驶离学校，经过旁边的美食街，没有停留。
美食街深处。
李艳狼狈地从小巷子出来，看着曲颖，心情复杂。
“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报警，把刚才的小混混赶跑，我可能已经……”
曲颖笑得善解人意，绝口不提李艳拿了她门票卖给黄牛的事，还主动请李艳喝奶茶。
拿手机付了账，她划到论坛界面，不经意地开口，“奇怪，昨天那个有视频和录音的帖子，怎么不见了？”
李艳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曲颖发现帖子是她发的了？
曲颖又开口，“你说发帖的人见帖子被删了，会不会把视频和录音发到别的地方？比如微博？”
李艳仿佛被点醒了什么，垂下眼，眼神阴森森的。
曲颖见状，勾唇，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黑色幻影停在欧圣饭店。
封景拉着她进饭店，点了一桌子菜。
理由很霸道，也很充分。
“你受伤了，要进补。”
姜晚：“……”
她看一眼自己伤得不重的膝盖，觉得窝心，又觉得有点好笑。
封景接连给她夹了很多肉，吃得姜晚饱到动不了，连连叫苦。
“不行了，肚子要鼓起来了，再吃就要撑爆了。”
封景伸手过来，按在她肚子上，左右摸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有点凸出来，像有宝宝。”
“……”
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姜晚扶着撑到要爆炸的肚子，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时，没太留神，差点撞到人。
“对不起……”
“没关系，你没撞到哪里吧？”
好听的男声响起，语调优雅温柔，叫人如沐春风。
姜晚抬起头，看到一张俊逸的脸。
面冠如玉，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从容的贵气。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
男人嘴角含着笑，看到姜晚膝盖包着纱布，颇有绅士风度地朝姜晚伸手，似乎要扶她。
“你要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吗？”
他笑得完美无缺，颇有几分中世纪欧洲贵族的优雅风度，可姜晚却没有从他眼里看到笑意。
姜晚有些警惕，客气地拒绝。
“不用了，谢谢。”
男人没有勉强，正欲离开，远远地看到姜晚和封景汇合，被封景牵手扶着进车里，他顿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语气意味深长。
“我看到你的封景了，他跟一个女孩在一起，你的封景对她很亲密……”
姜晚回到学校。
周围的同学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对她指指点点，夹杂着“微博、包养、热搜”一类的字眼。
一听就不像是好话。
刚进宿舍，姚菈直接冲过来。
“晚晚，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之前在贴吧的视频和录音，被人发到网上了！很多营销号转发，直接闹上热搜了！”
此时，热搜已经窜到热榜第15位。
“升得这么快，肯定是被人买热搜了！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舆论风向很不对劲，一连串营销号转发，口径一致，盖章包养。
热搜的前排有肖玫的转发。
【努力的玫玫：这个视频，不是之前发在校园论坛又被删掉的吗？】
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很高，下面讨论度更高。
【谢滚滚：校园论坛？所以视频里被包养的人，是s大的？
雨我无瓜：在论坛被删？路子这么野？金主在背后撑腰吧？
崔笑笑：不会是@姜同学吧？
戏精本精：又是她？能人肉她出来吗？我要为民除害！】
姚菈急得火烧眉毛。
“肖玫疯了吧，不知道发这个微博会暴露你的信息，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吗？她到底什么居心？！晚晚，网络人肉很恐怖，这两天先不要出门！”
刚提醒完，姜晚手机响了，接连几条消息进来。
都是陌生号，无一例外，全都是辱骂她，诅咒她不得好死的内容。
很明显，网络上的人肉已经开始了，有人扒到了她的信息。
还有陌生号打电话过来。
姜晚面无表情，挂掉了。
谢子航打电话过来，清冷的声音带着担忧。
“姜晚同学，你没事吧？微博上的事，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谢谢。”
姜晚挂了电话，不紧不慢倒水喝了一口，然后坐到床头，摆好电脑桌，把笔记本打开，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
另一头。
谢子航眉头深锁。
坐他对面的年轻男人诧异。
“谢少，怎么了？很少见你露出这副表情。”
谢子航看了他一眼。
“我的一个同学，被人偷拍视频发到微博上恶意抹黑，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徒弟，她叫姜晚。”
对面的男人，正是rak的首席软件工程师，赵寅。
赵寅被谢子航叫出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结果是要给他硬塞一个徒弟，而且是个学表演的女学生？
要不是谢子航是他的少东家，他早就翻脸了。
谢子航在看微博，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黑姜晚的热搜，已经窜到第7位了。
谢子航沉声开口，“赵寅，你有没有办法直接撤热搜？”
“这很简单。”
赵寅自信一笑。
撤热搜对首席软件工程师而言，是大材小用。
他十指在键盘上，刚开始敲键盘，突然目光一顿，停下了动作，死死盯着界面上跳动的代码。
谢子航在不停刷微博热搜榜。
没两分钟，第7位的热搜凭空消失。
他长松一口气，抬头看赵寅，很佩服。
“不愧是首席，效率很高。”
赵寅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谢少，我还没动手。”
“……”
“应该说，有人跟我同时动手了，但是对方动作比我快，技术很可能在我之上。”
赵寅的技术毋庸置疑，连他都这么说……
谢子航惊讶。
“难道是姜晚……”
赵寅嘴角抽了抽，觉得谢子航疯了。
“可能是她找朋友帮忙。”
姜晚技术比他好？开什么国际玩笑？
谢子航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赵寅捏着下巴，突然改了主意。
帮姜晚撤热搜的神秘人，技术手法隐隐让他感觉到熟悉，总觉得以前是不是交手过，而那次的战败经历，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他对帮姜晚的神秘人很感兴趣，收姜晚为徒，或许可以间接查到什么。
“谢少，收姜晚为徒的事，我会考虑，不过我听你说她都是看书自学，不知道她水平到底怎么样，我担心她跟不上进度。”
“正好今年的软件大赛要开始了，她最好去参加，实践自学的东西，我也看看她的水平。”
谢子航略一思忖，觉得这个提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