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地点,姜晚挂断电话,把怀里的玫瑰花放下,有些烦躁地开口,“你等我一会儿,有点事要回去一趟。”
封景握住她的手,“有麻烦?”
姜晚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语气挺轻松的。
“没什么,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而已,用不到十五分钟。”
“嗯。”
封景挺有耐心的,轻轻摘下她耳边的玫瑰花,目送她背影走远,才收回目光。
拇指和食指还捏着玫瑰花梗,把玩着,心情似乎不错,丝毫没有等待的焦躁。
劳厉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大少爷性情强势霸道,雷厉风行,绝不是有耐心等人的性情,也没人敢让他等。
姜晚竟然让大少爷等,并且大少爷不仅没生气,反而心情不错?
神奇!
正想着,何易发来消息,劳厉面色一凛。
“大少爷,gs16有最新进展,戚家暂时收手了,但诺克家族介入,gs16现在不知所踪。”
封景抬眸,鹰眸寒光凛冽。
“诺克家族?”
“是的,这下麻烦了。”
劳厉脸色前所未有凝重起来。
但凡在道上的人,听到诺克家族四个字,无人不是胆战心惊,面露惧色。
诺克家族介入,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封景面沉如水,薄唇紧抿成一线,食指缓慢而规律地在腿上轻敲,黑沉沉的鹰眸,幽光连闪。
劳厉知道他在深思,没有出声打扰。
诺克家族非同小可,如果要交手,那么每一步都要谨慎,步步为营,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大少爷亲自部署,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气氛很凝重。
突然,一段铃声打算了平静。
以为是姜晚的电话,封景随手放在耳边,放柔了语气。
“忙完了,要回来了?”
少见的柔和语调,让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随之,传来含笑的女声,优雅温柔,语气熟稔。
“是啊,忙完了,要回国了。”
意料之外的声音,让封景眉头一拧,扫一眼通话界面的来电人,不是“晚晚”。
眉头拧得更紧,男人面色沉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女声再次响起,笑意更浓。
“景,我们很久没见了吧?伯父伯母还有封爷爷,他们都还好吗?”
“嗯。”
冷漠的语调,仿佛刚才的柔和语气是错觉。
突然的转变,让女声顿了一下。
然而,谁都知道封家大少爷铁血冷酷,冷漠才是他一贯的态度。
女声似乎早已习惯,轻轻笑了,温柔热络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叹息。
“景,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呢,不过这样很好,这才是我熟悉和了解的你。”
封景摩挲着手里的玫瑰花瓣,语调变得有些不耐烦。
“找我有什么事?”
女声低笑着,声音似埋怨,又似亲昵的纵容。
“这么久没见你,打电话找你聊聊天,你都不给点面子,陪我多聊两句吗?”
男人脸上的不耐更甚,没有废话,就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了解他这一点,在他挂电话前,笑道:“我要回国了,你来机场接我好吗?”
“没时间。”
封景拒绝得干脆,毫不犹豫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在一边,随之,往椅背上一靠,眉眼阴郁。
劳厉不自觉看了他一眼。
刚才的声音,是戚小姐?
大少爷正在和姜小姐交往,而姜小姐并不知道戚小姐的存在,如果戚小姐这时候回国……
与此同时。
姜晚站在后台化妆间,面对一双双或质疑或愤怒的眼睛,抿了抿唇,挺冷淡地开口,“找我想要问什么?”
她就那样散漫地靠在墙边,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眉宇间又缠着一丝烦躁,突然被叫回来,挺不痛快的。
亲自教授曲颖乐曲的严老师,见姜晚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第一个发难。
“姜晚,你疯了?为什么要往曲颖同学的玉屏箫上涂胶水?你看看她的嘴唇,都伤成什么样了?!”
覃主任顾及着姜晚背后有人,尽量憋着火气,语气却也严厉。
“姜晚同学,真的是你做的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影响有多恶劣,整个晚会全乱了!”
姜晚抿了抿唇,压着心头涌上的不耐,语气还算礼貌,“都认定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这个化妆间就没几个人进来过!”
曲颖嘴唇红肿,双目赤红,胸口起伏着控诉。
“你跟姚菈咄咄逼人,霸占化妆间,把我挤出去就算了,竟然还下此毒手!现在,一切如你所愿,晚会毁了,表演砸了,你满意了?”
姜晚睨了她一眼,语气依然没有起伏。
“我上台之前,看到有人影进过化妆间。”
严老师面色一厉。
“是谁?!”
姜晚抿抿唇,摇头。
“没看清,查监控就知道了。”
“没看清?真可笑!你以为随便编一个鬼影出来,就能糊弄过去吗?死鸭子嘴硬!”
曲颖愤怒着,被姜晚的冷静刺激得理智全无,突然冲上来,高高扬起手,奋力朝姜晚的脸扇过去。
姜晚冷笑一声,正要反击,谢子航却冲了上来,一把拽住曲颖的手腕,沉声低喝:“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不该随便动手。”
曲颖瞪大眼。
谢子航把本该送给她的百合花,送给了姜晚,又处处维护姜晚,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眼眶通红,愤怒又委屈。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明摆着的事实!你宁可相信凶手,也不相信我?”
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技术部的人抱着一台电脑进来,满脸的为难。
“你们要的监控来了,但是出了点问题,监控被人恶意损坏了,最关键的那段监控看不了。”
技术员开了视频,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视频到了最关键的一段,就变成了大片的马赛克,卡顿现象很严重,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本以为有眉目的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曲颖胸口剧烈起伏,微颤的手指,指着姜晚的鼻子。
“难怪你这么冷静,你早就料到了对不对?手段毒辣就罢了,居然连证据都事先毁掉,姜晚,你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