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主任张了张嘴，悻悻开口，“很明显，凶手另有其人。”
曲颖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
明明就是姜晚，怎么可能是别人？
“指甲油是可以洗掉的，而且视频是她恢复的，谁也不知道视频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姜晚实在厌烦了曲颖纠缠不休，每一个字，都闹得她脑袋嗡嗡响，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磨光。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变得冷漠慑人。
“曲颖，你有完没完？”
冷厉的声音，让空气为之一静。
姜晚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面色阴沉如水，微眯的眼角染上危险的血腥气。
直直盯着曲颖，突然朝曲颖走过去，一步，一步，很慢，却危险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一口咬定她害她吗？
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担了罪名？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笃笃笃。”
三声，很规律，很沉。
随着声音落下，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里头一眼，看到姜晚，朝她微微颔首，随之，侧过身，给身后的男人让路。
“大少爷，姜小姐在里头。”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中。
白衬衫，黑西裤，简单到没有杂色，却硬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压迫感。
一双鹰眸寒光迸溅，戾气逼人。
气场慑人。
并不宽敞的化妆间，骤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气压低到让人不敢喘大气。
曲颖满目吃惊，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覃主任话都说不利索了。
“封，封……”
这不是传说中的活阎王吗？
上回在视频通话里见过一次，隔着视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如今见到本尊，覃主任忍不住擦冷汗。
如果说曲家人最好不要去得罪，那么封家这尊大佛，就是有多远避多远，打死都不要招惹。
可这尊大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覃主任不敢怠慢，正要上前客套，封景却直接越过他。
他目不斜视，长腿迈步很大，三两步就站在姜晚面前。
看到姜晚面色紧绷，他眉头一拧，冷沉开口，“你说等十五分钟，已经过了。”
熟悉的声音，让姜晚满心的烦躁散去了些，她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有点事，耽搁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
封景扫了劳厉一眼。
劳厉心神领会，从门口拖了一个人进来。
是一个女生，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踉跄着跪倒在地上，衣发凌乱，狼狈极了。
不知道劳厉对她做了什么，她脸色煞白，身体一个劲地在发抖，脑袋也垂着，不敢看任何人。
覃主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李艳？”
她不是被开除出学校了吗？
猛然意识到什么，覃主任绕到她身后，果然看到她是绿指甲，而手指的特征，跟监控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绿指甲！给曲颖同学的玉屏箫涂胶水的人，是你？！”
姜晚眯起了眼。
没有错，李艳的这一身衣服，跟她看到在化妆间一闪而过的身影，一模一样。
李艳抬头，冷不丁对上姜晚犀利的双眼，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辩解。
“不是，不是我……”
劳厉把一个胶水瓶子丢在她面前，冷笑。
“这个就是你的作案工具吧？带去警局，查一遍指纹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艳闻言，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至此，真相再明显不过了。
“怎么会是你……”曲颖呆呆呢喃。
不是姜晚，那她刚才对姜晚的步步紧逼，都成什么了？
想到在舞台上出的丑，曲颖怒上心头，冲到李艳面前，扬手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以前也没少帮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李艳半边脸全红了，可见曲颖下了狠手。
脸上热辣辣的，见曲颖竟然还一脸无辜，李艳双目赤红，撕声大骂。
“你居然有脸说无冤无仇，说你帮我？当初就是你用小号发照片给我，唆使我发到论坛上黑姜晚！又拐着弯暗示我买热搜黑她，故意借钱给我，也是为了借刀杀人！”
“我就是被你这张虚伪的面孔给骗了，被你当枪使！到头来事情败露，只有我被开除了，你还安然无恙在学校当女神，凭什么？！”
声嘶力竭的吼声，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覃主任指着曲颖，声音都在抖。
“曲颖同学，李艳说的都是真的吗？”
曲颖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要是承认，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覃主任，我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李艳又是什么德性，她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您宁愿相信她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也不相信我？”
“虚伪的骗子！”
李艳癫狂疯魔地怒吼着。
“你们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虚伪的骗子！当初事情败露，她故意用钱来堵住我的嘴巴，骗我承认是自己做的，说会跟学校求情！”
“结果是什么？她所谓的求情，就是让学校开除我，好让我再也进不了学校，没法揭穿她的所作所为！”
所有人看曲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曲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必须马上解决掉李艳，不能让她再抖露任何东西！
“当初好心借钱给你，我根本不知道你竟是用这笔钱买热搜害人！落到现在这一步，你咎由自取！”
“结果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变本加厉来害我，往我的玉屏萧上抹胶水，害我在整个学校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一席话，完全颠覆了李艳的指控，稳稳地把自己树立在受害者和不知情的立场上。
严老师红了眼眶，无条件相信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曲同学，你受委屈了，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曲颖红着眼眶点头，满脸疲惫地开口，“覃主任，李艳心机歹毒，她的话不可信，我现在嘴巴很疼，不想跟任何人吵。”
“这件事就这样吧，我累了，不想追究了，但她的所作所为太伤人，而且已经被学校开除，我希望学校加强安保，不要让她再进学校，我不想再被她害一次。”
“这是当然，保障学校的人身安全是学校的职责。”覃主任说着，叫人把李艳给拖出去。
“放开我！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她是做贼心虚，怕我在学校揭穿她做过的事！你们不把她抓起来，迟早把你们都给害死！”
李艳挣扎着，叫嚷着，却被强硬拖了出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