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很安静,没有醒着时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显得无害而乖巧。
暖黄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幽光,软软的,很可爱。
看得人心头都软了。
他定定看着,怎么看都不够。
不自觉抬起手,描摹她精致的眉眼,指尖碰触到细腻的肌肤,触感实在过于美妙,以至于他贪得无厌,不舍地流连。
“唔……”
似乎是觉得痒,她动了动唇,发出细微的哼哼,但没有醒。
因为侧躺着,枕头压着半边脸颊,唇瓣被挤得嘟起,粉粉润润的,仿佛在索吻。
他指尖一顿,不自觉滑向她的唇瓣,戳了一下。
真可爱。
他笑弯了眼睛,眉梢都是动人的柔情。
“怎么睡着之后这么不设防?是太放心我,笃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他低喃着,没有人应答。
“那你可就算错了……”
灼灼盯着她的粉唇,男人目光逐渐深沉,俊脸不自觉朝她靠近。
“唔……”
她不满地轻哼,几乎要醒了。
身上的触感突然停了,有粗重的呼吸吹拂在耳边,低低的嗓音有些嘶哑,比催眠曲更有魔力。
“睡吧,乖……今晚先放过你……”
她眉头逐渐放松,不自觉朝热源蹭过去,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更沉的梦境。
清晨。
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斜射进来,暖了一屋子。
封景不知道醒了多久,眉宇间已经没有一丝睡意,就这么侧躺着,定定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曼斯条理,百看不厌。
一贯早醒的姜晚,今天意外地还在睡。
侧身躺在封景面前,半边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露出来的半边脸透着熟睡的粉润。
发丝睡得凌乱,头顶还翘起了一撮呆毛,和她平时的模样完全不符,呆萌呆萌的。
封景看乐了,食指撩拨着那一撮呆毛。
似乎弄痒了她,惹来她不满的轻哼,身体动了动,不小心把肩头的被子抖掉,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画面突然变得香艳。
封景双眼一眯,喉头突然干涩。
“唔……”
姜晚动了动唇,眼看着就要醒来。
封景心念一动,突然将自己的睡袍扯开,然后抓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最后在姜晚醒来之前,闭上眼睛。
姜晚意识还有点迷糊,隐约感觉到自己做了个香艳的梦,梦境又那么真实,让她想起当初游轮上那一夜,恍惚中,她怀疑封景是不是当初的男人。
不。
谁都知道他身体有缺陷,那个人怎么会是他?
苦笑着摇摇头,脑门撞到结实的肉墙,姜晚突然一个激灵,迅速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紧实的胸膛。
姜晚:“!!”
她猛地瞪大眼,迅速脖子后仰,然后,就发现了此刻自己尴尬到孟浪的姿势:
身体紧贴着他的怀抱,他的睡袍完全散开了,而她的双手就贴在他胸口……
老天!
她睡觉一向安分,不止一次被姚菈调侃过是躺尸,一躺就能一个晚上不动弹,连翻身都不翻。
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是这么可怕的姿势?
难道是做了那个香艳的梦,睡梦中对他出手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欲求不满了?
这下,姜晚睡意全无,生怕被某人看到,于是小心再小心,挪开自己的腿,扯住他的睡袍要给他穿好。
冷不丁地,却对上某人睁开眼的视线。
姜晚:“……”
被逮个正着。
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了。
封景垂眸,看到自己赤果果的上半身,以及姜晚拽着自己睡袍的手,眉峰微扬。
“大清早的,这么热情?”
姜晚:“……”
不怪他误会,只怪这一幕实在太尴尬,特别像女流氓趁着他没醒,剥他的衣服,要对他上下其手。
姜晚特别特别想爆粗口。
封景比她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憋着笑,面上却不漏声色,突然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晚晚是想趁晨光正好,做点有意思的事?”
“误会,咳咳,都是误会。”
姜晚红了耳尖,真怕再这样下去,一个早上都没法下床,赶忙推开他,一溜烟进了浴室。
看着空了的怀抱,封景摇头失笑。
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慢慢来。
只要耐心足够,不怕鱼儿不上钩。
何况,他已经尝到了甜头。
姜晚冲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洗了两把脸,才把脸上的热度给降下去,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跟他同床,实在太危险了。
不是她危险,而是他危险,指不定哪天就被她给这样那样了。
明明清醒时,不会对他怎么样,怎么一睡着就往他身上扑?
刷牙洗脸完毕,姜晚还是想不通,等换衣服时,突然发现身上有细细密密的红痕。
很淡,不疼也不痒。
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纳闷着,跟封景面对面吃早餐时,她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身上有泛红吗?”
封景一顿,不露声色,“什么泛红?”
姜晚扯高了衣袖,露出满手臂的痕迹给他看,“这样的。”
封景一本正经,“没有。”
他倒是想有。
姜晚更纳闷。
难道是搬到新住处,不适应新床和新被子,皮肤过敏了?
吃完早餐,姜晚直接把封景送出门,特意问了一句,“云顶山庄的浴室应该修好了?”
这话很明显了,摆明了是在说,他不用再来了。
封景眯了眯眼。
看样子,昨晚真的吓到她了。
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送走了封景,姜晚回到书房,翻出谱写到一半的曲子,补充完了剩下的部分,拍了照片,找到微信联系人“星星”,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