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大骇。
明明跟姜小姐训练后,他们的实力大幅度提升,为什么伤不了鬼虎分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鬼虎,你们到底是……”
鬼虎居高临下俯视,讥诮的眼神,好像黑狐他们是一群轻易就能捏死的蝼蚁。
“原来封家的护卫队这么弱,根本用不上我亲自出马。”
黑狐瞳孔骤缩。
这一切,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想到事态一发不可收拾,黑狐红了眼眶,看向黑洞洞的地牢门口……
姜小姐在地牢里生死未卜,大少爷已经没气了,封老也晕倒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股沉重的绝望,弥漫在众人心头。
只有大长老,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喝茶。
手下就在旁边,面前摆着电脑,脸上是狂热的兴奋,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
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突然,他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大长老,股价果然崩了,各大股东相信大少爷病殁的消息,陆续开始抛售股份,出让股权……”
大长老兴奋得手在抖。
“买!全都买下来,直接抄底!”
趁人心动荡,股价最低的时候,把股份收入囊中,成为压倒性的大股东。
到那时,封氏集团就由他说了算!
手下脸色有些难看,直接把屏幕转过去给大长老看。
“有人比我们先下手了……”
“什么?!”
大长老重重放下茶杯。
“劳厉?怎么可能是他?!”
难怪封景病发后,从来寸步不离的劳厉突然消失了,原来是嗅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直接抛弃病重的封景,直奔封氏集团去了。
趁封景病,要封景命的人,不少啊……
“封景自诩眼光毒辣,却也不过如此,才刚刚咽气,看上的女人就做别的男人的未婚妻,培养多年的心腹也成了白眼狼,在撬他的家底,啧啧。”
封景,一个被奉上神坛的男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大长老冷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劳厉的号码。
“劳厉,做一笔交易如何?”
电话那头有激烈的敲键盘的声音,劳厉似乎在疯狂忙着什么。
似乎猜到大长老找他做什么,他冷笑一声。
“没兴趣!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大少爷的东西!”
这个时候了还表忠心?
大长老笑得讽刺。
“劳厉,别装了,你大肆买下封氏集团的股权,不就是觊觎封景的位置,想取而代之吗?这么多年屈居在封景之下,像条狗一样被他驱遣,为他卖命,你很憋屈吧?”
“封景已经咽气了,你的狼子野心就算曝光,他在黄泉路上也不知道,你装了这么多年的虚伪面具,可以摘下了……”
乒铃乓啷。
电话那头有东西被摔翻碎掉,紧接着,劳厉低喝。
“你在咒大少爷死吗?大逆不道,罪当诛!”
大长老眼皮一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但很快摇头。
一定是多想了。
“劳厉,你很会装,难怪封景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你忠心耿耿,如果不知道你在疯狂分割他的权势,连我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狐狸尾巴既然露出来了,何不直接再亮獠牙,索性就干一票大的?我可以跟你合作……”
话音未落,被劳厉嗤笑打断。
“大长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人是你,你好自为之。”
没等大长老细问,他直接挂掉电话。
大长老心头一个咯噔,越发感觉不太对劲。
明明他算准了每一步,绝对万无一失,可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在不动声色地朝他笼罩下来,让他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心跳越来越快,他豁然起身。
“不行!必须再确认一遍,封景究竟是不是死透了!”
虽然亲眼看到封景喝下毒茶后吐血,也看到女佣端着一大碗黑血出来,哭着说封景断气了,但没有人看到封景凉透了的尸体。
而且姜晚明明听到封景断气了,还往房间里送人,这太不寻常了!
……
房间里。
钟管家被晾在一边,一点忙都帮不上。
浓重的血腥气在弥漫。
封景身上插着好几条针管,一条连着血包,一条连着躺在一旁,神色平静,脸色却越来越白的少年,还有一条连接着器皿。
器皿中,装下了三分之二高度的黑血……
这一幕,令人心惊胆跳,又悲凉绝望。
连接着的心电图,起伏得缓慢且微小,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了。
钟管家几乎老泪纵横。
这个时候,金发碧眼的男人突然停手了,抬眼看了一眼封景的脸,然后,面无表情都放下手术刀,拔管,摘手套洗手。
连这位森先生都束手无策吗?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少爷……
钟管家脑袋嗡嗡响,勉强迈开虚软的步伐,走上手术台,代替森的位置,声音嘶哑沉重。
“多谢森先生出手相助,森先生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与森先生无关……”
森先生是姜小姐带来帮忙的,他不希望没救回大少爷的后果,由森先生承担,进而让有心人利用,给姜小姐扣上以救大少爷之名,找人来害死大少爷的罪名。
话音未落,心电图的声音突然变响亮了。
几乎变成一条直线的心跳节奏突然加快,起伏越来越大。
钟管家直接冲过去,几乎要抱起心电图的机器。
这心跳曲线……比普通人更强健有力!
这咋么可能?!
要么是做梦,要么是激起故障了。
“呯!”
床上的男人,好像是生命力到尽头后,突然被注入一个股汹涌澎湃的力量,身体突然猛地弹了一下。
紧接着,惨白如纸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这这这……”
钟管家嘴唇颤抖,不知道是太惊还是太喜,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死死盯着封景的双眼。
森就淡定多了,拿消毒纸巾擦完手后,似乎是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醒了就睁眼,别装死。”
语气理所应当,并且十分不客气。
只见床上的男人,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徐徐睁开眼。
接触到耀眼的光线,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随之,逐渐聚焦,目光变得清明,深沉,凛冽。
丝毫看不出一丝病重的痕迹,好像刚才只是不小心睡了个普通的午觉。
封景转过头,薄唇微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
“晚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