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宁澜，灌了黑咖啡依然不顶用，
满屏的代码像一群游来游去的蝌蚪，已经有点看迷糊了。
安静的房间里，有不紧不慢的键盘声。
是姜晚这边发出的。
显得尤为刺耳。
宁澜起身，去洗了一把冷水脸。
再回来时，姜晚依然在敲键盘，还是有条不紊的节奏。
宁澜脸色有些难看，重重坐回去，看到屏幕闪了一下，上头的代码好像变了。
是她刚才写的？
实在太困了，完全没印象。
坐了一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看屏幕上的代码好像在动。
等等，好像真的在动？
没等她看清，电脑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她脑袋一歪，困得睡过去。
******
第二天。
所有人是被闹钟吵醒的。
“完了！已经这个时间了！”
“马上洗漱，带上电脑出发！动作快！”
一阵兵荒马乱。
要上出租车时，姜晚悠悠哉哉地来了。
依然装束简单，白t恤，牛仔裤，小白鞋，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
宁澜正在拷程序进硬盘，没空理会姜晚的着装问题。
程序有点大，需要时间，而拷贝过程中不能程序，否则会弹窗显示失败。
眼看着到竞标会现场才能拷完了。
江楠垮着脸。
“今天到场的，除了我们跟欧家，还有几家it公司，据说是为了见识见识那位欧小姐的技术，可见大家都认为最后会是欧家竞标成功……”
姜晚戴了半边耳机，坐在最角落里，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似笑非笑的。
“这可未必。”
宁澜对她忍无可忍，冷笑出声。
“你对这个项目了解多少，就敢说这种话？欧家已经把渲染时间压缩到30分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姜晚托腮。
“时间很长？”
“……”
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
宁澜瞪她的样子，好像想挖开她的脑袋，看里头装什么奇怪东西。
潘越表情也有点扭曲。
姜晚的回答，实在太像门外汉了，可见她压根没了解过这个项目和相关技术，他们写的程序，她也没看过吧，不然不会说出这种天真的话了。
“姜同学，实际上30分钟已经是非常优秀的结果了，换做普通的it公司，恐怕只能把时间压缩到三四个小时。”
姜晚微微偏头，表情挺认真的。
“为什么要跟差的公司比？”
“……”
潘越选择了默默自闭。
莫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姜同学，等会儿进场之后，你就坐在我旁边，不要出声。”
“哦……”
姜晚应了一声，把另一半耳机也戴上，压低了帽檐，听配合的。
莫凡长松一口气。
她真怕了姜晚这张嘴，再乱说话，宁小姐指不定会把她嘴巴给缝了。
******
赵寅在科技界赫赫有名，作为他的副手，宁澜在业内知名度也不低。
刚进场，就有好几拨人过来寒暄。
宁澜露出职业化的笑，一一寒暄了，把硬盘交给专门的工作人员，选了后排的位置。
欧家在第一排正中央，很自信，也很显眼的位置。
被人群簇拥着的女人，一身简练的正装，笑容端庄大方，在一群老油条中游刃有余。
很是惹眼。
欧娜莉的知名度比赵寅更大，但有幸见过她真容的人并不多，潘越和江楠就看呆了。
“那位就是欧小姐？比传闻中漂亮有气质。”
“听说欧家有意跟威廉家族结盟，还有小道消息说欧小姐有可能跟威廉少主联姻，这欧小姐有才有貌，那位威廉少主不亏啊……”
欧娜莉往这个角落看，突然朝这边走过来。
宁澜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客气地朝对方伸出手。
“欧小姐，久仰大名，我是……”
话没说完，欧娜莉越过她，走到姜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姜晚？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姜晚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
“有事？”
欧娜莉心下有些不悦。
还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傲慢。
她眯起眼，没再多说什么，这才看向宁澜。
没伸手去握手，只淡淡点了一下头，没理会宁澜有些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回到前排位置上。
潘越不可思议地看向姜晚。
“你认识欧小姐？”
“不熟。”
姜晚压低帽檐，没多话。
威廉家族来了几位代表。
武术世家出身，连带着负责商业的几位代表气场也很强。
进来就看到坐在前排正中央的欧娜莉。
“工作组正在运行各位提交的程序，需要一点时间，请稍等。”
“这位是欧小姐吧？欧家的程序算力很惊人，渲染速度极快，工作组一致看好。”
旁边几家公司人并不意外，纷纷公司欧娜莉。
欧娜莉谦虚地摆摆手。
“等结果出来了，再恭喜也不迟。”
莫凡听出那一股自信，垂下眼睑。
“果然最后是欧家拿下项目？”
姜晚食指绕着耳机线，漫不经心地笑。
看得莫凡心里有点发毛。
“姜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结果出来之后，欧娜莉会是什么表情。”
“什么意思？”
姜晚没有回答，只是那抹笑，看得莫凡更糊涂了。
过了5分钟。
一个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招标书走上台，整个人散发着气场。
“各位，我是项目招标负责人安东尼……”
边说着，他目光扫视一眼全场，突然在角落的位置凝住。
女孩双手抱胸，坐没坐相地靠坐椅背上，仿佛事不关己，还戴着耳机。
头上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露出雪一般的细长脖颈，以及精致的下半张脸。
难道是……
潘越坐如针毡，以为是姜晚的着装太随意，让安东尼不悦。
“姜同学，把耳机摘了，坐严肃点。”
他急忙摘下姜晚的帽子。
发丝因此有点乱，软软地垂在额前，露出精致美艳的整张脸。
安东尼双眼微微睁大，把助理莎莉招过来，始终注视着姜晚，声音压得很低。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莎莉翻出一份竞标名单。
“那个位置的几个人是rak公司的，您说的女孩在名单上写的是实习生，叫姜晚。”
果然是她……
安东尼眯起眼，扬声宣布先休息5分钟，等待程序测试结果。
随后，拿起rak的名单，仔仔细细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