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杭州,经黄山,进入淮南地界,周自横驾着“云车”载着小丁、唐青青、叶容秋驰行在回蜀中的官道上。此行有数千里之遥,少说也得需半月方能到达蜀地。唐青青纵然再归心似箭,也奈何不得半分,长途跋涉,人挺得住,马匹可挺不住,得随时补充草料,修整马蹄。幸好经小丁宽慰后,她已放下心中芥蒂,不再背负愧疚的情绪。一路上小丁仔细分析了长青镖局当前的局面,不断的宽慰着唐青青,告诉她长青镖局虽然面临解体,但她父亲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切都是沈香儿那个贱女人引起的,她就是始作俑者,我早晚剥了她的皮。“唐青青恶狠狠的骂道。她对沈香儿的恨意,已深入骨髓。小丁看着唐青青故作凶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沈香儿虽然有些手段,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工具,她背后的势力,才是威胁到你父亲的原因。“唐青青冷哼了一声,不管小丁怎么说,她都决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她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的。”
不管沈香儿背后的势力是青龙会还是金钱帮,我相信擒龙门已经介入其中了,我们并非孤军作战。“叶容秋的目光透露着坚毅的神色。”
这就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据唐伯父的说法,那日他跟踪沈香儿时遇到一个面具人,那人的装束打扮和金钱帮一般无二,武功深不可测,并且问唐伯父可曾听闻过金钱帮。以唐伯父的修为,加上碧萝针的威慑,竟然连那人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我从未听师父说过江湖中有这般厉害的人物,还有就是为何金钱帮出现的地方,为何青龙会便不再染指,像八大镖局这种香饽饽,不正是他们所垂涎的生意范畴么。“小丁靠在窗边,不停的捏着眉头。”
你怀疑金钱帮和青龙会之间并非合作关系,而是同一波人在操控?“叶容秋张大了嘴,小丁的这种假设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小丁苦笑道:”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这两股势力若是合作关系,为何擒龙门和各路武林人士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过呢。“叶容秋默然片刻,思忖着小丁的话,突然觉得事实真就是如此。比如数月前在少林召开的武林大会,青龙会为抢夺那封秘密传书用尽手段,却丝毫不见金钱帮的踪影,南宫家族已然半公开投靠青龙会,在蜀中的地盘上,却从不插手金钱帮所染指的生意,擒龙门也未在蜀中查到任何关于青龙会的信息,难道他们之间已达成某种协议?还是如小丁所言,这两股势力背后,是同一波人在暗中操控?”
还有一件事情更头疼。“小丁有些无奈的叹道。唐青青笑道:”是不是在你洗澡时偷偷溜进去看你的如意公子让你头疼?“小丁白了她一眼,皱眉道:”长青镖局若是一直运营下去,受益的自然是暗中操控的金钱帮对不对,可如意公子却明目张胆的劫了镖,毁了长青镖局,这明显是断了金钱帮的财路,公然与之叫板,普通人谁会有这种势力?“叶容秋不解的问道:”如意公子和金钱帮杠上,相互牵制,再加上擒龙门和我们,头疼的不应该是金钱帮才对么?“”如意公子行事怪异,心狠手辣,虽然都在对抗金钱帮,但我们并不是一条路上的,而且直到此刻,我们仍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不知他的最终目的,你说头疼不头疼?“小丁苦笑道。”
你们再说连我都要头疼了。“唐青青感觉再听他们说下去,头都要炸了。”
你说司空摘月真的会查到些有用的消息么?“叶容秋也叹了口气。提到司空摘月,小丁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们别小看那瘦猴子,他平时虽然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则他精得跟猴似的,加上他高明的易容术和绝顶轻功,自然能查到些有用的东西出来。“”只是希望他别去赌坊烂赌,久赌误事啊……“小丁似在喃喃自语。……小丁果然是了解司空摘月的,就像轩辕不光敢和司空摘月打赌一样,因为他们都知道,经常泡在赌坊里的人,总会忍不住的,尤其是身上揣着很多银票的时候。司空摘月此刻就有些迈不动腿了,因为他眼前便有一家赌坊。”
恒运“赌坊。恒运,就是永远都有好运气的意思,只是不知说的是庄家永远好运,还是赌徒永远好运,谁的运气又能一直好下去呢?司空摘月叹了口气,他不但答应过小丁此次来蜀中绝不进入赌坊,而且还和轩辕不光打了个赌,输了可是要学狗叫的。“可是悄悄进去谁又会知道呢,就赌一把,赌一把就走,绝不恋战。”
他正想往赌坊里走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不行不行,那烂赌鬼一定在暗处盯着,等我一进去,他突然就会跳出来指着我大笑,并且会叫我当众学三声狗叫。”
司空摘月在恒运赌坊门前徘徊辗转,内心几经挣扎,还是拿不定主意,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从赌坊里走出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他径直走到司空摘月旁边,笑问:“敢问是司空大爷么,楼上有位大爷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啥,一封信?司空摘月接过信封,打开,只见信上写着:“司空兄,我已到达蜀在,外面说话不方便,请速上恒运赌坊楼上,有要事相商。“落款:小丁。司空摘月大喜,心想,这臭小子终于来了,还知道我迟迟未回杭州城肯定是有紧要之事耽误呢。他大踏步刚要迈进恒运赌坊,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小丁那臭小子绝不会客客气气的称我为司空兄,这封信有假!”
哈哈哈,烂赌鬼,让你失望了,这二十天之内我是绝对不会进赌坊一步的,哦不,我连半步都不会进,你就等着替我去办那件事情吧。“司空摘月对着恒运赌坊楼上大笑道。”
格老子的,这瘦猴果然比猴还精。“轩辕不光在赌坊楼上暗骂道。”
看起来只怕是你要输给他了。“柳云飞懒懒的靠在一张大椅上,他的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病华佗的医术果然了得。”
不可能,你不懂,一个常泡在赌坊里的人,如果几天不去就会闷得慌,更别说这瘦猴子了,这还有二十天,我总会有办法让他进来的。“轩辕不光怪笑道。”
有意思吗?“柳云飞实在想不通,为何轩辕不光和司空摘月两人会打这种无意义的赌,还乐在其中。轩辕不光回头看了看柳云飞,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柳云飞这种从来不赌的人,是体会不到他们这种人的快乐的,再如何解释他也不会懂。有的人赌,并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享受那种博弈的过程,在那个过程中,他们可以运筹帷幄、出千使诈、斗智斗勇,且乐此不疲。所以赌,才会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