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听说谢瑶的下巴肿的老高,整个人昏昏沉沉,怕是不日就要归西。苏氏病急乱投医的跑过来,哭哭啼啼道,“谢晚,求求你让祖宗饶了阿瑶吧!我就她一个女儿,她是你唯一的堂妹啊!”
谢晚讶然,“难道堂妹真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苏氏憋屈,双眼泛泪只能点头,“她跟我说了,你的落水不是意外。”
“然后呢?”
“仅此而已。”
“婶娘想让我怎么做?”
“求你跟祖宗说别伤害阿瑶。”
谢晚点点头,“婶娘,求人办事的时候得有办事的态度,谢瑶的命,值不值一间天一书斋?”
苏氏咬唇,“值!我现在就把地契房契翻给你。”
“推我下池塘的事情,值不值她的道歉?”
苏氏咬牙,“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天一书斋曾被侯爷做主送给王祭酒,偏偏王祭酒是个傲气的,怎么都不肯收。苏氏也不需要那么个翻不出花来的亏钱书摊,巴不得把东西送出去割裂清晰。谢晚认真看完地契房契,确认东西没有被调换没有破损后才将东西收入怀中,“带路吧。”
苏氏两步并作一步的带人去祠堂。“婶娘,祖宗教了我治疗办法,带我去谢瑶那。”
苏氏不疑有他,快步将人带走。病床上,谢晚已经气进少出了,她的颧骨肿的老高,美艳的面容看起来全是狰狞。谢晚施针放干净淤血后,抓着下巴重重拉扯。只听到咔嚓一声。满口涎水只会啊啊啊叫的女人终于恢复正常。谢瑶悠悠转醒,看到正在写方子的女人恨不得撕了她。她冲了过去,被两个嬷嬷按住。苏氏面色不好道,“阿瑶,道歉!”
“娘!”
刚恢复的下巴能够发声,带着大舌头音。“道歉!”
谢瑶不敢违抗,委屈道歉,“阿晚姐姐,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死里逃生的女人,连做错事道歉都是不情不愿的。谢晚懒得计较,风轻云淡道,“一天三剂药,喝半个月会全好。”
她在药房里面加了大量黄连。苏氏如获至宝的接过房子,心中对谢晚更是忌惮。谢晚看着委委屈屈趴在苏氏胸前的女孩,意味深长道,“阿瑶,祖宗会一直保佑我,以后别犯傻了,兴许下次,就不是变成全城第一掉下巴贵女,这么简单了。”
谢瑶轻轻一颤,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接下来的几天,谢晚忙的脚不沾地。城中最大的印刷厂老板不肯接谢瑶的单子,只因天一书斋欠下债款,迟迟未能付清。印刷厂老板张掌柜是个喜欢穿貂皮的富贵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子眼中全是精明,“听说谢小姐接手了天一书斋,那正好,先将书斋所欠的钱交出来!我们再谈下个买卖。”
谢晚眼中一颤,昭王的赏银只够印50册,“暂时还不上,但我可以预支这本书的,并保证盈利后第一时间交还欠款。”
张掌柜哂笑,手里的骰子轻轻转动,“没钱还来印书?我又不缺小妾。”
他眼神轻佻的看了眼谢晚,竟是将她比作可贱卖的小妾。谢晚不怒反笑,看到他不离手的骰子有了个主意,“张掌柜,要不要赌一把?”
有些人好赌,有些人爱色,骰子不离手的张掌柜,显然是前者。他果然来了兴趣,“你想跟我赌?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跟我赌的。”
谢晚壕气道,“印刷书后我与你五日为限,若五日内还不上欠款,十倍赔偿,反之欠款一笔勾销!”
掷地有声的话音下,引来不少仆役侧目。张掌柜见惯好话,闻言不信,“你连一倍都还不上,哪来还十倍?”
她站如青松,美颜如玉,一张俏脸在冬日暖光下熠熠生辉,“我这个人就是最大的资本,到时候我去做人家小妾也好,入花想容也罢,总不会缺了你的几百两欠款。还是说,张掌柜,你赌不起?”
好赌者最讨厌别人用赌不起三个字。张掌柜气血上涌,当即上勾,“我与你赌。”
立下契约后,他立刻将谢晚的单子往前排,当晚印出五十册,送往天一书斋。五十册书,堆起来约莫一人高,看着不多,比人还重。谢朝忐忑道,“阿姐,我们真的能卖完吗?”
谢晚不答反问,“故事好听吗?”
“那是自然,我从未见过那么好听的故事。”
“那就行了。”
第二天天亮,谢晚信心十足找到醉仙楼找说书先生说书。说书先生王生言是城内最出名的,同样也是张掌柜的至交好友,昨日听闻事件后,乐的火上浇油不搭理。“姑娘,回吧,你的书,我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