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信。“京城文雅人士最注重风骨,让个品行不端的人上去讲话,也不怕污了各位耳朵。”
百香楼的说书环境跟醉仙楼的完全不同,醉仙楼说书时瓜子小食吵闹不停,百香楼却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听客们觉得发出呼吸声都是在亵渎天籁。王生言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种环境中被放大数百倍。他见回视的人越多,心中更是得意,“大家都知道百香楼是什么地方吧!谢小姐想在这里占得一席之地,谁知道……”啪!一叠糕点迎面扑来,砸在他的脸上,辛子郎单腿站在桌子上,还维持着投掷的动作,“哪里来的鸡零狗碎,居然敢打扰我们听书。”
王生生也跟着扑来一杯奶茶,“小爷才不管好不好妙不妙,小爷只想听龙傲天是怎么从死里逃生。”
附和声如潮水般涌来,全是指责王生言来搅局,他这才发觉不对劲。饶是他有生之年讲过的最热门的场子,也没见过如此维护的王孙公子。“我懂了!你们是喜欢上她的声音,她在这种地方说书,谁知道跟酒楼掌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隐在纱帐后的谢晚面色一沉。男人三妻四妾的社会,对女性包容度非常小。说书前她知道自己上场效果最佳,但她还是费尽心思培养了个说书先生,目的就是为了不被针对。后面的事情始料未及,上场之后也从未后悔,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晚端坐在账后,不疾不徐道,“黄口白牙无端污蔑,这就是王先生注重的京城文雅人士的风骨?”
王延生被砸了一脸的奶茶薯片,好不狼狈,“若不是,你如何能在这里说书?百香楼以歌舞为主,更何况前几日有人见你在百香楼扭腰。”
污蔑之词,如山崩海啸,迅速崩塌她刚建立起来的说书形象。听客们拧眉观望,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谢晚饮了口茶,不卑不吭,“谁看到我扭腰了?站出来,时间地点人物情况都说一遍。”
王生言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就是在休憩的时候听人提到,话语话语污秽不堪他都听不下去。他梗了梗脖子,“那为何百香楼不继续弄它的舞蹈,搭起说书台?你是怎么凭借自己不扭腰的优势说服的?”
“原来王先生不仅擅长说书,还擅长造谣啊。”
“何出此言?”
谢晚从容不迫,与他的恼羞成怒比起来,姿态更让人舒服,“刚才你污蔑了我,找不到证据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擅长造谣是什么?”
伶俐的反击立马引起听客拍手叫好。辛子郎更是站起来头个鼓掌,将纨绔姿态淋漓展现,“王生言,再闹事,信不信把你抓起来!”
王生言怒道,“该抓起来的人是她!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恬不知耻!跟人无媒苟合换取利益。真称的上是贱妇淫妇!”
他将伦理常纲女德女戒都搬出来,直指谢晚不守妇道。谢晚不气反笑,“我不过是家有困难想出来赚点银钱罢了。难道偌大的京城还不肯给我这个弱女子一条活路?况且薄纱遮面,只露声音,不算抛头露面,怎么称得上抛头露面?至于你说的酒楼为何会邀请我?自然是掌柜想改变经营方向,多元化多方向的发展,在听说我会写书说书时,拿起传记看了,看完后欲罢不能,自然搭起了说书台。”
“百香楼的掌柜跟京城说书大家王先生不同,即便他说对书不感兴趣,依旧会打开我的推荐物仔细观摩。至于我讲的好不好,在场听客可以给出答案。”
短短两句话点出了王延生鼠目寸光胡搅蛮缠的形象。辛子郎鼓掌拍手,郁结顿消,“我觉得谢姑娘比京城第一大说书先生王生言讲得好。”
王生生哈哈大笑,“我亦觉得,王生言,你的京城第一大说书先生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
谢晚有意扩大宣传,见他骑虎难下,提出建议,“若王先生觉得能胜我,我们比个擂台如何?”
王生言直觉又是她的诡计,“你想如何?”
“不如何啊?我们同时说书,谁吸引的听客多,谁就胜。若我胜,你必须对你之前的言行当众道歉。”
王生言自信不会输,“若我胜呢?”
“我给你道歉啊,难道你还想问我这个弱女子讨要银钱不成?”
她是搅得满城风雨啊!百香楼觉得事情闹的太大不好收场,立刻上包厢请示凤非尘,凤非尘侧靠椅背,捻起一块名叫薯片的东西吃了口,神态慵懒,“为什么要阻止,这不是很有趣?”
“主子,醉仙楼背靠的是……那位啊!”
凤非尘凤眼微抬,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怕他?以文定输赢,不正是那位倡导的?怎么轮到他了,反倒要让我不战而败?”
掌柜满头汗水,愣是一个字说不出。“多去准备点食物,把打场子的钱赚出来。”
谢晚当天的书没讲完被迫散场,听的意犹未尽的人没抓到谢晚,只能去购买相关书籍慰藉。这时天一书斋放出拥有《龙傲天修仙记》的上册,听客们疯抢,一本书居然卖到了50两高价。真真的成了谢晚嘴中的洛阳纸贵。托修仙记的福,书斋其他书也被卖出一部分,才三天时间,天一书斋被她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