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谢晚的见面,就是被她大胆的喂下逼供水。后几次虽有胜有负,可却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二皇子是毒害太后的罪魁。要不是她的话本子造势,和宫中蛊虫四逃的现象,他也不至于会沦落到龙庆城。凤北恒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他后知后觉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让凤非尘交出谢晚的。凤北恒怕了。特别是听着她不顾以后的风言风语,他怕的浑身哆嗦,早已没有了半点皇子模样。“我要是死在这里,父王一定会追究!”
“你,凤非尘你想怎么回答?即便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父王也不会信,他疼爱我多过疼爱你,再被其他厌憎你的皇子添油加醋说上一番,你注定会跟我陪葬。”
“还有你,谢晚。不管你是不是指使龙庆城人的主犯,今日之事后,父王定会心生疑虑。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县主而已,谁也不会为有可能弄死二皇子的你作保。之后为了藉慰我的在天之灵,你会被派到皇陵守灵,谢晚,这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凤北恒面露阴狠说的笃定,心中却十分不安。他不确定父王是不是真会为了他做到那一步,他只知道,谢晚既然敢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里想谢晚耸了耸肩,颇有几分认同道,“这人虽然蠢,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杀了你麻烦,还不如放了你。”
“打够了吗?打够了就送回去,谅他也不敢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最疼爱他的父王。”
“就算告了也没事,飞鸽传信一来一回也得七天,七天时间足够将他的重伤养成轻伤,就算疼爱也没用。”
“况且在圣上眼中,二皇子已然是个阴险毒辣毒害太后的形象,这会儿再爆出被我打的事,只会惨上更惨!”
“以前好歹在陛下眼中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现在不仅毒害太后,还愚蠢的弃数万百姓不顾暗自逃跑,逃跑之后被我们抓了,抓了之后哭唧唧的找亲爹讨公道,你还认为圣上会偏心于你?”
“别做梦了,看看你之前经历的一切,当民意愤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皇族,就是个笑话。”
凤北恒气的直哆嗦,照谢晚的话讲,他这顿打非但白挨,还得哄着他们别声张,不然他会非常不好过。岂有此理!他宁愿死!“有本事就杀了我!”
凤北恒双目赤红紧盯谢晚,之前还笃定他们不肯杀人,现在只想让他们赶紧杀快点杀,早点给他一个痛快!殊不知他的做法,在别人眼中愚蠢至极。凤非尘嗤笑,染血的俊脸看起来越发凉薄,讥讽的双眸仿佛从未将眼前人放在心头,“真以为不敢杀你?二皇兄,来之前我早就找了几个跟你长相相似行为相似的人入住寝宫,他们随时都可以代替你活下去。只要他这辈子不出龙庆洲,就不会被拆穿。”
凤北恒感觉有千万柄刀刺穿胸口。如果谢晚的话是锋利的刀,戳的他疯狂求死,那么凤非尘的话就是不甘的毒,毒的他死里求生。一男一女两人简直就是地府爬上来的黑白罗刹。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能。凤北恒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活下去,他活下去等待时机弄死谢晚,更要让凤非尘死无葬身之地。他终于想起了正在赶来的生母。他还有机会!凤北恒又被喂了一颗药。入口即化却非常苦。浓烈的苦味沾染舌苔,导致咽下去的口水都巨苦无比!谢晚十分友好的拍了拍凤北恒的肩,语重心长道,“二皇子,这可是我精心调制的养气补血丸,苦不苦?苦就对了!特意为你加了很多份浓缩黄连,全是普通黄连的十五倍!”
“我们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就不送你了,你沿着东边走大概十里地就能到你的寝宫。”
“噢,对了,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噢!不然我们的人,就会取代你,成为新的二皇子。”
“马车在催了,再见。”
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凤北恒苦着嗓子待在原地。他双眸阴鸷盯着,直到烛火跳跃,灭掉了最后一点火光。混蛋!就算要走,也得把他解绑了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