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寒坐在屋内,看着床上稳健呼吸的祝余,拿出仅剩一碗的酒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上了一碗。又从胸前拿出三个白馒头放在桌子上。拿着一个,吃一口馒头,就一口酒。路三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那是铁匠铺的牛老头给他的跑腿费,其中一枚买了两个馒头,只是店铺老板正巧关门,于是蒸笼最后一个便送给了李岁寒。李岁寒起初并没有接受,只是想起了什么,就接受了。至于剩下的两个铜板,一个放在了银发婆婆门缝内,一个放在李岁寒院子内的花盆下。也是那一次,路三通偷偷去看少年在花盆下藏了多少铜钱,只是那明晃晃的两个铜钱让路三通有些好笑,原来,就在这里藏了两个啊。路三通走进屋内,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这是路三通从自家拿来的椅子。说是为了凑一桌,免的让他祝余兄弟坐在石墩上,又该找理由说着石墩凉,对他酒量有影响。路三通看着李岁寒道:“我这祝余兄弟命不好,但是运气挺好。”
李岁寒点了点头,非常认同。就单是饿肚子这方面,就没有自己多。路三通继续道:“他应该练剑,所以我想代师收徒。”
李岁寒知道,从上次喝酒路三通说祝余有练剑天赋起,李岁寒就知道,路三通会收祝余当徒弟,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代师收徒。只是李岁寒摇摇头道:“这需要祝余做决定,我没办法替他回答。”
“我答应。”
祝余躺在床上说道。路三通早就知道祝余醒了,只是并没有揭穿他。祝余又道:“李岁寒呢?”
看着李岁寒,路三通只是伸手一招,那床边木剑飞到李岁寒面前,然后一道剑气斩断桌子道:“练剑。”
李岁寒起身走到小院,一把抓起靠在门前的扫帚,冲进屋内大喊道:“路三通,你赔老子的桌子。”
路三通一步闪身到院内的墙上笑嘻嘻道:“呦呵,激动了,激动了。”
然后闪身不见,只是最后留下一句:“三天后,藏龙山山神庙前等你们。”
两位少年各靠在一扇门上,只是其中的一个少年满是期待,另一个少年满是愁容。满是愁容的少年想着“没办法当师兄弟啊。”
另一个满是期待的少年想着“能练剑了。”
学堂的一处凉亭,李正然看着手中的家书“家中变故,速回。”
指尖一颤,家书烧成灰烬,扶余眉头紧皱,正要张口,李正然道:“王家的小子是个练武的奇才,只是王长胜过于心急,只会让王玉产生心魔,你既然很看好王玉,那便去吧。只是不可外传,不可代师收徒,至于教拳与否,随你。”
扶余抱拳道:“师伯,其实我可以......。”
扶余话没说完,李正然摆手道:“我知你心情,只是李岁寒你教不得拳。”
扶余深深地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师伯一定会让那个人教,只是那人眼高于顶,算了,不去想了,待到有机会便送李岁寒那小子几拳也是可以的。翌日王家宅院内,王玉坐在书房,只是内心平静不下来,每每想起自己父母对李岁寒的温柔,就让自己对李岁寒愤恨加深。只是不等再想下去,王长胜便出现在门前,然后大步的走在屋内,坐在一旁道:“我知你淬体难熬,也知你心中想法,可是很多时候时间不等人。”
又是这句话,时间不等人,王玉已经听过很多次,到底何为时间不等人,自己的父亲始终不言语,甚至自己去问母亲的时候也只是冷冷道:“练你的拳去。”
于是在恍惚间,王玉被一把抓在肩膀,抛出门外。王玉接力后空翻落地,只是刚落地,一拳已经打在小腹。随后十拳,百拳砸于身体的每一处。王玉甚至来不及开口叫喊,又是一拳砸到面门。最后瘫软在地,王长胜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的王玉冷冷道:“还不够,站起来。”
只是还未等王玉站起身来,一道身影出现在墙头,王长胜有感,转身一拳送出,只是拳未送出便见那人气势突起,王长胜立刻定身收拳皱眉道:“武神境,敢问阁下何人?”
扶余跳下墙头,并未理会王长胜,只是走到刚刚站起身的王玉面前,慢悠悠的伸出一拳砸向王玉。王玉瞳孔瞬间增大,一股磅礴的力量冲向王玉,似乎身体被定住让王玉动弹不得,只是王长胜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就见那一拳软绵绵的砸在王玉的身上,只是身体并未有丝毫的疼痛。下一秒,王玉瘫软在地,来不及大喊,就听见噼里啪啦骨头断裂的声音。扶余冷哼一声转身看向王长胜道:“应该这么淬体。”
李岁寒与祝余穿过小巷,走到了银发老妇人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老妇人打开门,见李岁寒和祝余,一脸笑意的拉两人进门,只是那眼神中又夹杂着说不出的疲惫。坐在屋内,感受着温暖,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年,心里不禁一丝暖意。她在这白河镇生活有六十余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成年人,孩童和两人这么大的少年,可是依旧对两人很是喜欢。对老妇人来说那种善良是骗不了人的。李岁寒询问道:“婆婆,柴火可还够?”
银发婆婆道:“够,前些日子你捡的那些柴火足够过冬,说起来还要多亏你,不然这一冬可要冻死我这老婆子了。”
李岁寒点了点头,老妇人却是难熬,自从儿子死在白泽河后,老妇人便日子凄惨。又问道:“婆婆可还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帮忙。”
老妇人宠溺的摸了摸李岁寒的头,又拍了拍祝余的脑袋。而就是这一瞬间,祝余像是精神大作,那以往一直跟随自己的疲惫感消失不见。老妇人道:“都够,你们这么问,可是要出远门?”
李岁寒轻轻点了点头道:“不太远,只是在那藏龙山待些时日,怕我走后婆婆需要帮助,若是我不在,婆婆可去我院内的花盆下有两枚铜钱,那石墩的侧边还有两枚铜钱,婆婆需要可去取来用。”
老妇人看着两人,久久未说话,只是走到门前,望着阴沉的天说道:“你二人切记,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