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闻言,突然有些心虚。
“父王,孩儿想起来顾潜哥哥上午教的招式,还没有练熟,孩儿去练了。”说罢,他跳下床去,穿了鞋,飞快地跑了。
裴渊:“……”
赵公公:“……”
反应过来,他也觉得自己此时不该留在这里,免得主子看着闹心,便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小主子,您慢点……”
屋里安静下来,裴渊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该早些提醒狐儿的,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夷珠。
不过提醒了,怕是也没有用。
在那孩子的心里,他娘亲的地位,可要比他高多了,也重要得多。
只是夷珠定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提前回去的,她怕是要以为,他长疹子,是因为她的缘故。
他几乎能料到,日后碰了面,那丫头必然对他敬而远之了。
想到此,裴渊有些头疼。
……
夷珠回了国公府,心里始终惦记着裴渊“发病”一事,愧疚又不安。
碧清见她面色不甚好,担忧问:“小姐,太皇太后召您进宫,可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对上丫鬟关切的眼神,夷珠摇头,宽慰道:“没有,没事。”
“那就好。”碧清放下心来,提议道,“现在时间尚早,要不要去庄上看看?”
夷珠一听,打起了精神,“也好。”
本来上午她就打算去庄上的,结果被太皇太后召进了宫。
拿上钥匙,主仆二人让阿吉赶车,去了京郊庄上。
看着这个庄子,夷珠心里踏实下来。
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日后便是有什么变故,她也不至于没地方可去。
碧清也很兴奋,与阿吉一起,陪着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最后停在后园。
后园有几块空地,碧清跟阿吉蹲在那里商量,以后应该在这里种上什么。
听着二人对空地的规划,夷珠会心一笑,心里充斥着满足。
“这里的景致也甚好,小姐闲暇,还可以到这庄上来作画。”碧清雀跃又开怀地说。
夷珠回神,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再看这个庄子,真是觉得哪里都好。
二千七百两,花得很值。
碧清和阿吉已经拿起了锄具,开始翻那几块空地。
“改明儿,我们去买上一些种子,种菜、种花都好。”碧清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兴冲冲地说。
夷珠见他们干得起劲,也拿了锄头,要跟他们一起翻地,却被碧清阻止了。
“这种粗活,小姐怎么能干?小姐的手是用来作画的,不是干活的。”碧清一脸严肃,还抢走了她手里的锄头。
“我就是想尝试一下怎么翻地。”夷珠有些无奈,还有些无辜。
碧清被自家小姐这样的神情,看得滞了下,差点就要妥协,将锄头给她了。
“这有什么好尝试的?小姐就在旁边坐着看就好了。”她刚说完,阿吉已麻利地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树荫下。
“小姐坐这里。”阿吉笑呵呵地说。
夷珠拗不过他们,只好放弃了,乖乖去椅子上坐着。
夕阳西下的时候,三人才回了国公府。
……
景王府。
夷灵听说柳姨娘被打发去了静心庵,很是幸灾乐祸了一阵。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娘是个不安生,又心怀恶毒的毒妇,生出来的女儿也如她一般。
她满是不屑,却又迫不及待想看看夷珠沮丧颓败的样子。
但她现在并不想回夷国公府。
她不想看到夷老夫人和夷夫人训斥自己的嘴脸。
怎么说,她也是景王妃,可她们却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这让她心头很是不舒坦。
她要回去,也该是她们来哄自己。
春喜得知她的想法后,便在一旁出起了主意,“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王爷生辰了,王妃可请二小姐过来一聚。”
夷灵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既能让夷珠看到她被裴辰景宠爱的模样,她又能看到夷珠沮丧的样子,真是一举两得。
夷灵正得意着,忽然有侍女匆匆送进来一封信。
“王妃,门外有个小尼送来了一封信。”
“是给本王妃的?”夷灵纳闷。
“是。”侍女点头。
春喜见主子面露不悦,立即喝斥道:“什么人的信,也敢往王妃面前送,万一对方心怀叵测,王妃有个什么闪失,你可担待得起?”
侍女一个激灵,立即跪倒在地,“王妃息怒,奴婢本也不想接,但那小尼说,她是受了一个叫柳姨娘的人所托,王妃定会感兴趣,奴婢担心王妃错过重要的信笺,便自作主张拿进来了,还请王妃恕罪。”
“行了,既然拿了,本王妃看看也无妨。”夷灵压下心头的惊诧,神情不耐烦地说,心里奇怪,小尼所说的柳姨娘,可是她父亲的妾室柳姨娘?可她不是被送去静心庵了么?
春喜连忙接过侍女手里的信,递给了夷灵。
夷灵打量了一下信封,见外面并未署名,便直接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笺取出。
打开信笺后,上面只有一行字:灵儿,我才是你的生母,盼一见。八壹中文網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夷灵惊得直接站起身来,面色也变得格外难看。
春喜吓了一跳,“王妃?”
“快将这信拿去烧了,我不想再看到。”夷灵回过神来,惊怒道。
春喜连忙伸手要接。
却在这时,夷灵又将信拽了回去,并用力团成团。
“行了,你们都下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是。”春喜应了声,带着侍女出去了。
待屋中没了旁人,夷灵全身发起抖来。
柳姨娘是什么意思?
她才是她的生母?
她竟敢造这样的谣!
她现在很肯定,这柳姨娘正是国公府里的柳姨娘,夷珠的生母!
她重新展开信笺,看到落款处的柳如眉三个字时,她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柳氏那个卑贱货!
不过柳氏这般造谣,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柳氏如今被困在静心庵,捏造出这样的谎言,无非便是想她助她脱困。
想到此,她嗤笑了声。
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她闲来也是无事,便去会会她好了,看她还能编出什么来。
她将信笺烧成灰后,便带着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