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珠对上他眼中的不正经,脸一热,迅速收回了手,嘟囔了一句,“我担心你嘛。”
“真的没事,伤口早就愈合了。”裴渊听到了,含笑看着她,手指摸了摸她的下巴,“不信,一会儿证明给你看。”
“你要怎么证明?”夷珠好奇地看着他。
“你说呢?”裴渊目光深深看她一眼。
夷珠愣了下,旋即会意过来,连忙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压惊。
结果,晚上就寝的时候,裴渊说到做到,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不过顾忌着她腹中的孩子,他依旧是克制了。
夷珠知他未尽兴,但也无可奈何。
她实在受不住了。
大冷的天,她累得长发竟然还被打湿了。
裴渊抱她去清洗了下。
回来的时候,她倒头便睡着了。
裴渊看着她沉睡的模样,眸内闪过笑意,手指轻抚着她的肚子,感受着他们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之间的感应,他竟然察觉到她的肚皮动了下,像是他们的孩子在跟他打招呼。
裴渊又惊又喜,温热的手掌,在夷珠肚子上移动。
睡着的夷珠,迷迷糊糊地察觉到了,因为太累了,生了恼意,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的手,嘴里嘟囔了一句,“都说了不要了,王爷别闹我……”
裴渊愣了下,旋即失笑。
这丫头以为他谷欠求不满呢。
但其实,他确实不甚满足。
他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收回了手,并帮她拉好了衣衫,然后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揽进怀里抱着睡。
……
过了两日,夷珠回了一趟夷府,回来的时候,路过画坊,便进去巡视了下。
因为天气冷,她没有多待,出来的时候,却竟然在门外看到了裴辰景。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因为断了一只手臂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萧索。
夷珠吓了一跳,刚要退回画坊,裴辰景却急声道:“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要走了,只是想来向你道个别。”
夷珠闻言,停下脚步,但心里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语气淡漠道:“大家并不熟,没这个必要。”
裴辰景愣住,眉眼间尽是低落,“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我不该厌恶你吗?”夷珠冷着脸,“我的两个婢女,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吗?”
裴辰景愕然,“不过是两个下人罢了。”
“下人的命,便不是命么?她们什么都没做,却被你害了。”夷珠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赵敬带的人,找了很久了,依旧没有春华秋实的下落。
她虽不愿接受,但二人很可能,真的已经没了。
每每想起,她便心难安。
二人跟她的时间,虽没有碧清久,但自从到她身边做事起,二人便勤勤恳恳,话不多,但做事都很尽心,也很贴心。
那日她若没带她们同去,她们就不会死。
可是她再后悔都没用,她们已经不在了。
可眼前这个刽子手,却还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并如此得轻视她们的性命。
裴辰景抿紧了唇,原来在她眼里,下人都比他重要。
他晦涩地笑了下,“若早知你如此看重她们,那日我会手下留情。我走了,你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左肩的断口处,又疼了起来。
他额头冒出冷汗。
女人厌恶冷漠的神情,在他脑海里翻搅着,将他的心,绞得稀烂。
他摸了摸心口,只觉这里从未这般疼痛过。
但同时又觉得不甘。
若当初,他能醒悟得早一点,这个女人,早已是她的。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
若有朝一日能杀回京城,他不但要夺了那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也要将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抢过来。
想着,他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
现在讨厌他又如何?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承欢身下。
他要让裴渊体会痛苦绝望,又无能为力的滋味。
想到那一天,他嘴角的弧度加大。
画坊门外。
夷珠有些心神不宁,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受。
“王妃,先上马车吧。”顾潜见她站了许久,都没有上马车的意思,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嗯。”夷珠回过神来,提裙上了马车。
……
太皇太后得知裴辰景离京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他竟然走都不跟哀家说,他这是恨了哀家啊……”
太皇太后说完这句话,便颓然倒了下去。
“太皇太后!”桂嬷嬷惊喊一声。
整个寿康宫乱作一团。
夷珠听闻后,与裴渊一起进了宫。
二人到的时候,裴琛及一众宫妃都在,裴琛正在亲自给太皇太后伺候汤药。
原本精神萎靡的太皇太后,在看到二人的一刻,面色倏然沉了下来,抓起枕头,便朝二人砸了过去。
“都怪你们两个!”
裴渊面色变了变,将夷珠护在身后。
那枕头便砸在了他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裴琛也是没料到皇祖母会对皇叔皇婶发火,根本来不及反应。
太皇太后气得心口起伏,指着夷珠道:“你这个祸水!”
众人吃惊地看向夷珠。
夷珠面色一白。
在别人没注意到的角落,凤凝嘴角勾了下。
夷珠也有今天!
裴渊面色沉了下来,“母后慎言!”
“哀家就是要说,你这个王妃,她就是个祸水!”太皇太后怒不可遏。
裴琛见状,连忙摒退了众人。
“你们都出去。”
凤凝有些遗憾,舍不得走,她想看夷珠笑话,却终是不敢违逆皇帝。
待众人一走,裴渊宽慰地拍了拍夷珠的手后,走向床榻。
“母后,您便是心情不佳,也不该迁怒夷珠,她何错之有?”
“她何错之有?”太皇太后疲惫地看着他,“这次你与阿景起冲突,不正是因为她?哀家原以为,她还算老实本分,可她竟然魅惑阿景,害得阿景为她做傻事,哀家后悔让你娶了她。”
夷珠有些无措。
她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因为裴辰景的离开,而迁怒于她。
裴渊压着怒意,冷笑道:“她没有魅惑任何人,是裴辰景不顾人伦,罔顾礼法,私自囚禁她,还企图将她占为己有,罪大恶极的人是裴辰景,不是珠儿,母后不要黑白颠倒,是非不分。”